印劝道:“虽然李善衡和二公子交情不错,不过他真不能留,一旦他嘴不牢就会害了大将军,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必须除掉他。”
宇文述哼了一声,对宇文智及道:“我不管你和李善衡有什么交情,事后必须把他处理掉,听见没有!”
“孩儿遵命!”宇文智及万般无奈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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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在轰隆隆关闭城门的鼓声中冲出了城门,直接返回了西内营驻地。
但他刚走进大营,却迎面见尉迟恭满面紧张地跑来,“将军,不好了,军营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张铉眉头一皱问道。
“各营的将领们都跑到宫城那边请愿去了,西内营已经乱开了。”
张铉一惊,“那我们的军营呢?有没有去?”
“俺和刘参军把大家拦住,俺说将军不在,不准大伙儿妄动,有个家伙不服,被俺一拳打翻。”
“做得好!”
张铉夸赞尉迟恭一句,快步向自己大帐走去,尉迟恭连忙跟上来低声道:“听说有一千多人去请愿了,将军必须要立刻做决断,否则这件事会牵累到我们。”
“我知道,我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张铉也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突然闹起来,走近大帐,却见参军刘凌站在帐口,刘凌上前刚要开口,张铉却摆摆手,“进帐去说!”
他一掀帐帘走进了大帐,刘凌跟了进来,紧张地说道:“就在今天傍晚传来一个消息,来大将军已经被判谋反之罪,准备处斩,这次参加高句丽作战的所有军队都要全部解散,圣上承诺的军功赏赐也取消了。”
“就因为这个消息?”张铉有些不解,将领们不至于如此冲动啊!
“这个消息把大伙都激怒了,大家纷纷跑去宫城请愿去了,本来我们军营也要去,被我和尉迟硬拦住了。”
形势发展太快,让张铉感到一头雾水,如果来护儿要被处斩,那裴矩也一定会告诉他,可裴矩明明告诉他,连由谁来审来护儿都还没有定下来,怎么可能就要处斩了。
张铉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有人释放假消息,挑起西内营的混乱,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还无法判定,但后果却相当严重。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对亲兵道:“请去禀报将军,我们要见他。”
张铉起身走出帐外,只见他手下二十几名旅帅、校尉等将领聚集在大帐门口,张铉一声怒喝:“你们想要做什么?”
众将领都低下头,谁也不敢吭声,半晌,一名校尉小声道:“大伙儿都为自己的命运去争取了,若我们不去,就显得太不仗义。”
“你们懂个屁!”
张铉骂道:“谁说来大将军要被处斩,谁说我们要被解散?你们跑去皇宫算什么,是造反!是兵谏!不仅会把来大将军害死,我们真的会被解散,你们知不知道后果多严重!”
沈光低声道:“其实我们也不想冒险,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伙儿人心惶惶,将军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信?”
张铉望着一双双担忧的目光,便高声对众人道:“我下午也是去打听消息了,我得到的消息是,究竟由谁负责审来大将军都没有定下来,怎么可能就处斩了?这明显是有人在煽风点火,企图陷我们于不忠不义之地,所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营一步,敢擅自出营者,按军法处斩!”
张铉一番话无疑给众人激动的内心泼下一盆冷水,众人渐渐冷静下来,很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张铉又令道:“去安抚好自己的士兵,今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给我解散!”
众将领行一礼,纷纷各自回营,张铉也很担心,假如事情真闹大了,朝廷一板子打下来,整个军队都要被牵连,覆巢之下自己也难以幸免,他必须要想办法及时阻止事态扩大,张铉带着几名亲兵,又骑马向宫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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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内营位于皇宫的禁苑,距离皇宫只有数里地,一道长长的高墙将皇宫和禁苑分开。
高墙里面是隔城,而隔城以东便是皇帝杨广和嫔妃们居住的宫城,高墙外面则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和草地,以及数万左右屯卫的驻地。
高耸巍峨的阊阖门紧紧关闭着,门楼上站着数百名御林军士兵,张弓搭箭,紧张万分地注视着城门下。
城门下被火把照如白昼,一千多名中低级将领手执火把聚集在门下,为首几名郎将高声喊道:“我们要见圣上,要一个说法!”
城头上却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们,当值的虎牙郎将赵行枢已经跑进宫禀报去了,这里没有人能做主。
城下一千多人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没有人理睬他们,他们情绪越来越急躁,为首偏将李善衡喊道:“再不回答我们,我们可就放火了!”
旁边几名偏将吓得连忙阻止道:“李将军,我们是请愿,不是闹事,千万不要鲁莽!”
但李善衡喊出来的声音却引发宫门下聚集人群的混乱,众人纷纷大喊:“让圣上出来!否则我们放火了。”
这时,宫城门上一阵骚动,有人大喊一声,“兵部虞尚书到!”
城上士兵纷纷向两边闪开,只见兵部尚书虞世基满头大汗走上了宫门,今晚正好是他轮值,却听说西内营发生了兵变,吓得他连忙向这里赶来。
张铉此时也赶到了宫城外,但他却远远勒住了战马,前方只见数万屯卫御林军正从四面八方向阊阖门包围而去,张铉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事情已经闹大了,他已经救不了这些将领,但他必须要稳住军营,不能把自己也连累了,张铉立刻调转马头向西内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