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带孟妙容到了缤蔚院,因为花期已过,如今杏树桃树都茂茂密密的蓬勃一片,却少了花谢花飞花满天的旖旎之景。
孟妙容因此对两株百年古木都没了兴趣,倒琢磨了会杏树下的帐子,进去转了一圈,拍手道:“太守府里有片竹林,我倒也可以照样弄这么个地方,如今这季节又清爽又畅快。”
又说桃树下的秋千,“这个秋千弄得倒不如我的好,我与你说,你少了两样东西——弄几个鎏金铃铛放进玉珠也系上去,这样一动一响的最好听不过,也有意思,还有就是花不常开,很该再打几个长穗的五彩宫绦,如此随风飘荡,哪怕冬日远远看着才好看。”
“大冬天的谁去玩秋千呢?”卓昭节不客气的道,“要说那铃铛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你不晓得,不远处的飞霞庭住着我小姨母,她长年身子不好,今儿这样的日子都未必能起身的,系上铃铛我听着倒是高兴了,她那边可就被吵得要睡不成了。”
孟妙容听了这话就有点尴尬,卓昭节因为偷听到李延景对自己的那番评价,又晓得是自己错失了机会反叫孟妙容得了去,虽然不至于对孟妙容怀恨在心,但如今听着她对自己院子指手画脚的,到底有点疑心孟妙容是听了李延景的那番话对自己存了藐视之心,连个秋千的布置也要教训自己几句,见孟妙容尴尬,也不吭声缓和气氛。
孟妙容因为本来也是傲气外露的人,何况她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无非是不知道底细,这么一僵持,两人一时间都没什么话说,卓昭节看了看辰光就道:“我倒差点忘记了一个人……我今儿也邀了如今教我琵琶的一位阿姐来的,她头次来,我得去接一接。”
“那我去寻家母。”孟妙容也觉得话不投机,忙起身道。
卓昭节送她到了端颐苑前,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带着明合、明吉到前头去看谢盈脉是否到了,不想没到正堂的时候就听得喧嚣不断,热闹非凡,她就在一处月洞门里站住脚步,道:“明吉你去看看,若是见着谢家阿姐,请了她过来,别人问起就说我亲自带她去见外祖母。”
这样也是特意给谢盈脉长脸了,明吉点头:“婢子理会得。”
明吉去了片刻,果然迎了谢盈脉进来,谢盈脉今儿特特穿了青碧浣花锦裁的新衣,绾着单螺,略饰了几件珠翠,谈不上多好,但很雅致,仍旧是独身一人而来,见着卓昭节,就笑了:“还劳小娘亲自来迎。”
“阿姐客气了。”卓昭节跟她学了这些日子的琵琶,虽然拘于彼此出身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也有些熟悉了,就上前挽了她手臂笑着道,“咱们先去见外祖母。”
再回端颐苑,孟妙容侍立在江夫人身后,吕老夫人、刘氏之外,还有连家老夫人宋氏等都到了,见了卓昭节,少不得要赞上两句,听说谢盈脉是教导卓昭节琵琶的女师,且并非坐馆,乃是接手博雅斋的新东家,多多少少也说了些好话。
因为人多,班氏也不及细问谢盈脉,但见这教导自己外孙女的谢娘子青春美貌,难得的是她一个小小民女,远道而来落脚,到了一干诰命跟前也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气度,班氏对她印象倒是又好了许多,和颜悦色的受了礼,让珊瑚进里面取了只品相中等的玉镯子出来做见面礼,如此一番礼节,卓昭节还惦记着献曲前多练一练,就借口带谢盈脉到园子里转转。
班氏准了,道:“好生招待谢娘子,莫要怠慢了。”
卓昭节带着谢盈脉想回缤蔚院去抓紧辰光再练一练,谢盈脉扫了眼她手指,劝道:“所谓过犹不及,如今你已经很刻苦了,不差这么点功夫,再说你是人散之后再弹与自己外祖父听的,这是孝心,弹得好与不好,我想游老翰林也不会很在乎,左右你才学,若这会再去用功不仔细伤了手指,晚上弹不成怎么办?”
明合、明吉听了忙也跟着劝,卓昭节到底听了这话,就道:“那咱们也不要去缤蔚院了,直接去二房里罢,今儿过来的小娘除了陪着江夫人的孟妙容,都在那里了。”又道,“里头也有几个是先学了琵琶的,正好介绍谢阿姐给她们认识,往后不拘是学还是买,也有个熟悉的去处。”
谢盈脉微微一笑道:“我这个阿姐做得也真便宜,劳你这么帮着费心。”
“不过是恰逢其会。”卓昭节笑着道。
到了二房,一进门,游灿住的院子里就是一阵唧唧喳喳传来,踏进去就见庭院里之前开得累累艳艳、如今却是绿荫满庭的海棠花树下或站或坐满了花枝招展的小娘们,有各家的女郎,更多的是带进来的贴身使女。
见到卓昭节带着谢盈脉进来,就有个机灵的使女跨脚进去招呼,跟着桂圆就出来,笑着道:“三娘埋怨大半天了,七娘你可来了。”
又问谢盈脉,“这位娘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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