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我就出来寻了韵璃一起走走。”她说话仿佛永远都这么温柔,衬托着眉宇间似有还无的愁态,委实将楚楚之态发挥到了极致。
卓芳甸贴心的解释道:“倩兮是古娘子的字,你大约不知道吧?”
“可不是?多谢小姑姑告诉了。”卓昭节笑道,“我听说赤羽诗社非有一技之长不能加入,郡主却在其中,真是厉害。”
唐千夏轻笑了一声,道:“哪里?不过是当时缠了六姑几回,她不忍心拒绝我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卓昭节更相信古盼儿所言,义康公主建立诗社时,技艺不高明的凭什么身份一律不要之言,不然怎么会连淳于姐妹都不在其中?而且卓芳甸也没能进去?
只不过她如今也不过是找个话题,对这位郡主的才艺兴趣不大,就笑着说了几句郡主太过谦逊之类的话。
倒是卓芳甸接过话头,关心的问起了她赴宴以来的经过,似有意似无意的提到了宁摇碧:“我还不知道你与雍城侯世子在秣陵就认识呢?听玉娘她们说,他与你很是熟悉?你才回长安不知道,雍城侯与咱们家不是一路的,你与他可别太走近了,仔细生出是非来。”
她这番劝解,提都没提什么名节、宁摇碧的声誉之类,直指两家关系,既不得罪雍城侯那边,又让卓昭节不好和她辩驳,而且卓芳甸说出的“玉娘”二字,叫卓昭节暗自皱了下眉,但很快反应过来——卓玉娘与卓昭姝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大房、四房与沈氏母子之间的暗流汹涌,又怎么可能到卓芳甸跟前告状?
卓芳甸这么说无非是为了习惯性的挑拨一下罢了,若卓昭节因此对堂姐和堂妹生了怨怼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卓昭节识破,甚至去告诉卓玉娘、卓昭姝,反正大房的人对她也不可能有好感,至于卓昭姝嘛,沈氏虽然是继室,但珍夫人如今可还在她手底下吃饭呢,庶出的三房哪里敢对卓芳甸说什么做什么?
卓昭节轻轻一笑:“我可算知道谣言是怎么出来的了,不过有句话说谣言止于智者,咱们何必理会这些闲话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卓芳甸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关切的道,“原来你与宁摇碧并不熟悉吗?那可不能叫人平白的议论你了去呀!”
唐千夏也点头,柔声道:“须得设法辩白此事!”
“郡主与小姑姑这样,才是谣言扬扬沸沸呢!”卓昭节淡然一笑,道,“这儿是公主宴上,我想旁人也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哪里就敢说严重了?否则败了公主的兴致……岂不是自己不得好?说起来咱们接了帖子也是出来赏景享乐的,老是琢磨这些闲话多没有意思?”
她这么说,若再纠缠下去,不免显得气度不够,最重要的是卓芳甸和唐千夏都知道这么件事也不能立刻就把卓昭节怎么样,略作权衡,两人都笑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揭过。
这样说了几句旁的,卓昭节婉言却坚决的谢绝了她们一同游苑的要求——送客之后,回到茅屋,主仆五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卓昭节定了定神,才问阿杏:“这晋王小郡主是?”
阿杏记恨着唐千夏刚才帮着卓芳甸欲对自己不利,开口就没好话:“说什么郡主,这个郡主还是她生母拿命替她换来的呢!也不过是晋王的一个庶女罢了!”
“咦?”卓昭节一怔,“诸王庶女不是不列郡主吗?”
阿杏抿了抿嘴,道:“回娘子,是这样的,不过这位小郡主的事情有些特别,那是十三四年前,晋王府大郡主,就是晋王妃所出的嫡长女,正经的郡主,在翠微山避暑时,不仔细落进太乙池,这小郡主的生母,即晋王侍妾跳下去救起大郡主,不想自己却没了——后来晋王妃感念那侍妾忠义,将这位小郡主收到膝下亲自抚养,又亲自到皇后娘娘跟前为她求了一个郡主封衔。”
卓昭节道:“原来是这样……她和小姑姑的关系很好?”
“也是这两年才好起来的。”阿杏轻声道,“据说也是在春宴上面,因为探讨一幅古画,一见如故。”
顿了一顿,阿杏又道,“不过,婢子倒觉得……”说到此处,她露出迟疑之色,卓昭节会意,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等阿梨和初秋、立秋都走了,阿杏才轻声道:“婢子觉得,应该是郡主主动接近二娘的。”
卓昭节露出惊奇之色,晋王府的小郡主,哪怕不是嫡出的郡主,到底也是正经宗室,按说怎么也该是卓芳甸刻意与唐千夏交好才是啊!
她示意阿杏说出理由,阿杏低不可察道,“因为婢子有次听五房那边伺候的人说,二娘才艺尚可,惟独丹青毫无天分,莫说让她自己画了,连婢子都能认出的赝品,二娘也会看走了眼——但晋王小郡主之所以能够加入赤羽社,靠的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丹青,外加师从李国手的琵琶之技呀!”
——丹青可以被称为出神入化,又怎么可能和个在丹青一道上毫无天分的人对一幅古画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