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太和还是在这里等着?”明德问梁健。
梁健想了下,说:“你先回太和吧。辛苦你了。”
“应该的。”
明德挂了电话后没多久,潘长河的电话进来了。连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愤怒地连声质问。梁健将声音关了,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没接。他知道潘长河的这个电话是想说什么,想必他已经从荆州那边得到消息,知道那一百万的事情了。
潘长河连着打了两个电话,梁健没接后,就不打了。不过没多久,徐京华办公室的电话就来了。
梁健看了眼这电话,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徐京华终于还是要忍不住入局了。只是,事已至此,梁健已经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
电弧一遍一遍地响,梁健依旧没动。徐京华的电话过后,是广豫元的电话。梁健索性就将手机给关机了。
梁健赶到刁一民的办公室后,被告知,刁一民在开会,让梁健先等着。秘书将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后,就跑去会议室那边了。
二十分钟后,刁一民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
梁健的脚刚迈进办公室,刁一民就砰地一声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朝着梁健训道:“梁健,你好大的胆子!”
梁健心里一惊,难道洪天宝那边走漏了消息,刁一民知道今天拦车的事情,跟他有关?心中正在忐忑,想着该怎么接这个话的时候,刁一民接着说道:“洪村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直瞒着!”
梁健一听这话,提着的心就立即放了下来。他往前走了一步,低头承认错误:“对不起,刁书记,确实是我的失职。我本来想着,我可以处理好的。没想到,潘长河一直不肯退步……”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刁一民不耐地朝他一挥手,然后接着道:“今天有人跟我说,潘长河的背后有省里领导在撑腰,是谁?”刁一民说着,目光猛地盯向梁健,犀利得仿佛要将梁健的心给剖出来看一看。
梁健跟刁一民打交道也不少了,可依然免不了又一霎那的心惊肉跳。快速地打量了一眼刁一民的神情,他的表情上除了愤怒看不出其他的情绪。难道,他不知道潘长河背后是谁?梁健心中疑惑,这个可能性很小,那么刁一民这么问他的原因,是在试探他吗?
梁健犹豫了一会,回答:“我不清楚。不过,当初潘长河的电池厂想落户在荆州的时候,徐省长的秘书小许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替潘长河说过话。”
刁一民看着他,眯起眼睛,片刻后,忽然一指桌前的椅子,道:“坐吧。”
梁健走过去坐了下来。屁股沾了椅子后,梁健就率先说道:“刁书记,这次是我的失职,我对洪村的事情关注度不够,才让有些人趁机而入,我愿意承担责任!”
“承担什么责任!”刁一民瞟了他一眼,然后身体在椅子里向后一靠,眯起眼睛看着他,道:“我之前听那个叫洪村的那几个村民说,你前一天晚上在洪村待了一晚上?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梁健表面上受宠若惊,心里却暗暗地叹了一声。他之前就有嘱咐过他们,在省里领导面前,尽量不要提他。能在省里当个领导,哪个不是人精?这件事,只要入了局,细心一看,就能看懂梁健唱的是个什么角色。刁一民这么精明的人,洪天宝他们将梁健几句一夸,恐怕此刻心里早已经明白了梁健的角色。
不过,他不揭穿,梁健就继续装傻。他呵呵一笑,道:“是我没有管理好下面的人,导致他们现在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我去洪村安抚村民的情绪,是我应该做的。”
刁一民哼了一声,道:“这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你就直说,你今天让这些人把我的车拦下来,是想干什么?”
刁一民忽然就将话挑明了,让梁健有些措手不及。怔了两秒后,梁健立即就澄清道:“刁书记,您误会了,他们拦您车的事情,真跟我没关系!”这话梁健倒是真心话,所以说得也格外地情真意切。刁一民打量了他两眼,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淡淡道:“你想干什么?”
梁健看着刁一民,他那双看似平静,实则背后藏着狂风暴雨的眼睛,盯着自己,让他背后有种发毛的感觉。梁健忽然觉得,刁一民这个人,西陵省这条江,恐怕是装不下他的。早晚,他还是要去北京的。
梁健一晃神,刁一民就没了耐心,脸色一寒,就下了逐客令。梁健心里一急,知道再跟刁一民装傻已经没意思了,便也将自己的目的给挑到了明处:“我希望您能还洪村的百姓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