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我并不知道我会遇到你,但我知道我会遇到一个人,没想到是你,这真是令人开心,上帝总是安排这种出人意料的惊喜。”
肯扎德没有爆狼,依然说着那一套标准的神棍台词。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有更大的企图,现在这些话只是为了降低白已冬的警惕性;一种便是,他真是神棍,入戏极深。
让白已冬选择的话,他宁愿相信第一种。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把信仰视若生命的人不能说没有,但肯定是濒危生物。
白已冬可不觉得自己的运气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碰到一个。
他相信,任何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都不是偶然,肯定都有所图谋。
这么想或许有些自恋,但换到白已冬的角度,以他的地位来说,这么想也没什么错。
“我深夜至此是受福音召唤,你呢?众星拱月的白狼怎么也会无聊到在马路上开车乱逛?”肯扎德问道。
“你觉得呢?我这样的人为什么打完比赛不回家睡觉在大街上转来转去最后能与你邂逅啊?”
白已冬反问,他不信肯扎德连这个也知道。
肯扎德自然是不知道的:“看来高高在上的你也过着和我们一样充满忧虑的生活。”
“我忧虑?何以见得?”白已冬问道。
“你的脸上就写着“我心里有事”这几个字,如果你愿意,可以说给我听,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出自你口,只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肯扎德说。
白已冬总算知道肯扎德的目的了:“OK,我可以跟你说,前提是你交出身上的录音设备。”
“录音设备?”肯扎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你精心谋划的吗?以上帝之名招摇撞骗,窥探我的秘密,再高价卖给记者,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白已冬一番话,肯扎德惊呆了。
肯扎德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但好歹保持住了:“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的?”
“把你身上包括内裤在内的衣服全部脱掉裸奔市区一圈我就相信你。”白已冬强人所难地说。
肯扎德缓过来了,脸上保持得体的笑容:“如果明州没有有伤风化罪的话,我会这么做的。”
“就冲你这份决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白已冬说道。
“请讲。”肯扎德停挺直身板仔细听。
白已冬停下车,回头看向肯扎德。
这眼神,白已冬的许多对手都见过,肯扎德是第一次。
那种被人当成猎物盯上的感觉,肯扎德永远也忘不了。
“森林狼会击败骑士赢得总冠军。”白已冬说,“我允许你把这段话的录音交给记者,你可以借此得到一大笔钱,相信我,他们会接受的。”
“你看起来对赢得总冠军这件事并不兴奋。”
肯扎德自动过滤了白已冬关于记者的废话,直切重点。
白已冬停下开车的手势:“我不兴奋吗?难道兴奋就一定要表现出来给别人看吗?”
“我对职业体育并不了解,但我知道冠军这个词的分量,如果你说到总冠军就像我说“我午饭吃了份水果拼盘”一样自然的话,我相信冠军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肯扎德的话语让白已冬沉默了。
也许楚蒙是对的,肯扎德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但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白已冬找人调查过肯扎德,他确实是阿波利斯天主教会的神父,除此之外,他对肯扎德知之甚少。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难道你会在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吗?”白已冬启动车,“我现在送你回教会。”
肯扎德只是个小人物,即使与记者有所勾结,白已冬也能动用关系把事情压下来。
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有些事情,不足与外人道。
肯扎德不断地找话题,白已冬对他爱搭不理。
终于,目的地到了。
“神父,我就送你到这吧。”白已冬友好地请他下车。
肯扎德下车,关好门,走到窗户边跟白已冬说了几句话。
“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赢家少之又少,我的确不懂赢家的烦恼。”肯扎德淡淡地说。“但你不会一直赢的,如果不能解开心结,迟早会一败涂地。”
“你正处于人生的正午,正午的时候阳光高照,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
“正午有多灿烂,黄昏就有多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