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铁之钱的缘故。而一席盐钞于朝廷而言,铸本又有几何?不过费一页楮纸些许墨印而已,比之两百万贯折二钱,铸本又一百贯,哪个与朝廷更便利,期间不言而喻。”
蔡襄,范师道听了章越之言徐徐点头。
陕西发行两百万贯折二钱,朝廷这边既当了骂名,成本还要一百万贯。朝廷发行铁钱嘛,因为铜贵铁贱,但铜钱铁钱的面值都是一文钱,故而商人们也不傻,只认铜钱。
反而给盐钞,老百姓又觉得方便,朝廷又不亏本。
章越道:“我观钱币之轻重,必是先有钱而后必有楮,其填委者,于钱之不足,朝廷用楮之势,实为日后所趋,三司衙门掌天下之财币,只可顺其势而为不可逆其势而作。”
范师道道:“可是以吾观之,钱与楮之间相权衡,金银铜铁之数产至地下,犹有可数,势为难得。但楮之数易得,可日益而不知止耳,此病一开,日后朝廷印楮币愈多,亦难填沟壑。”
蔡襄道:“不错,天下以物为本,钱次之,楮为末也!我听闻陕西因盐钞之行,铁钱一贬再贬!”
历史因为熙河开边之故,陕西盐钞一度滥发,宋神宗一度花了两百万贯从民间回购盐钞,最后还是感叹了一句‘陕西盐法败坏’,然后将都盐所关门。
章越道:“只要朝廷抑印盐钞之数,同时以兑付余钞,此病即可废除!”
“抑印盐钞之数,每年由陕西转运司与三司商定,至于兑付余钞则难!”
章越道:“只要交引所在一日,便不难兑付余钞!”
蔡襄,范师道都是露出难色。
蔡襄道:“之前是盐钞每钞极贱至五贯,即都盐院给钱五贯五十文买之。极贵,则减五十文货之。低昂之权,常在官矣。”
“如今虚钞这么多,你我都知道,若朝廷不肯兑付,别说一席五贯六贯,甚至跌至三四贯也是迟早的事,甚至更低。”
章越道:“下官给省主,副使看一物便是知道了……”
蔡襄,范师道不知道章越给了何物,却见章越掏出一本账册奉上。
蔡襄,范师道二人看了一番,顿时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
范师道颤声道:“交引所不过十日……即……”
章越缓缓点了点头。
章越看着这帐本的这一刻,不知突然想到了,在交引所前赔得倾家荡产的老者,还有那个在汴水河上跳水的老人……
想到这一幕,他的心突然一阵纠痛。
蔡襄也是满脸震惊坐在椅上,他不是没见过钱的,他自己是官员之中最有钱的那一个,同时还掌管着三司衙门,每日从他手中批过的钱财都有上百几百万贯之数。
但是他看了章越递上的交引所的得利之后,仍是惊呆了。
范师道立即第一个道:“此事切不可给中书知晓啊!”
蔡襄看了范师道一眼,沉着脸没有说话。
章越道:“启禀省主,副使,我想过了这些盐钞钱财大部还是要留之在交引所,以使低昂之权,尽在官矣。再拿出钱来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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