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抱着她去医院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手在抖,医生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痛的哆嗦,时澈抱着她,然后呵斥医生。还有刚才……他细心地为她盖被子。
他分明是厌恶她的,可是她受伤了,她却隐隐约约地能够感觉到他对她的紧张。
时澈紧张她吗?
原本这个想法,她几乎想都不需要想就可以否认的,因为这三年,她看的太透,早已经有了自知之明了。
可是现在,她忽然间觉得有些迷茫了。
如果时澈真的讨厌她,又为什么会在她受伤了那么紧张地送她去医院?如果说之前,她那晚跑出去,时澈担心地找了她一个晚上,是为了时家的声誉,那么这次呢?
这不是发生在外面的,这是在家里,别说她受伤了,就算是她死了,也传不出去外面,也损害不了时家半分的声誉。
凌初夏秀眉蹙得紧紧的,努力地去想,想来想去,最后,一个念头,慢慢地在她的脑海里定格,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身、下的被单。
或许,时澈又把她当成姐姐了?
因为曾经,时澈也对她很好很好,好到现在她都无法从记忆里抹去一分一毫,那几乎是她三年来,最温暖的一段时光。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不愿意遗忘。即使后来,时澈对她那样的坏,她也很感谢,曾经他对她那样的好。
这三年,她逼着自己温柔,逼着自己贤淑,逼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变成姐姐的模样,就是希望时澈能够喜欢她点儿,能够让她好好地完成时夫人的任务,守好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她也从来不曾介意过时澈把她当成姐姐,只是,现在这个念头闪过,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掐着,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时澈本来就是喜欢姐姐的啊,如果时澈能够把她当成姐姐,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就像是新婚初期那样,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竟有点不愿意时澈把她当成姐姐了?
凌初夏猛地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地在脑海里否认。
不……她这样是不对的,她不能这样想。
她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如何怀上孩子,完成对时夫人的任务,守好位置,等着姐姐回来。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能想。
时澈喜欢姐姐,那么她就当姐姐,姐姐也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一切都会回归到原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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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凌初夏是不是被自己忽然涌出来的一些想法吓到,以至于一晚上,她都不敢往时澈身上看一眼。
而当时澈掀被上-床,躺到床-上的时候,她的心咯噔一下,竟下意思地屏住了呼吸,明明两个人一如之前那般,隔得老远,可她的心,却没有办法和之前那样,平静如水。
时澈一躺下,便感觉到凌初夏呼吸加重,身体也睡不安稳,细细地颤抖着,他以为她脚痛得难受,眸底光芒微闪,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凌初夏的手,声音很低很沉,“如果痛得难受,就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