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黑眸一凛,下意识地朝着凌初夏的脚看去,凌初夏的脚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而昨天包扎的纱布,早已经被血液渗红,血迹已经有些干涸,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时澈的双手用力地攥了攥,当即转身去拿了药,然后回来,蹲在了凌初夏的身前,抬起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开始去接凌初夏的纱布。
凌初夏虽痛的厉害,却也不好让时澈帮她换药,她强忍着痛,哆嗦着声音道:“少爷,我……我自己来吧。”说着,她伸手就要去自己解纱布。
因为有些慌张,她解纱布也没有章法,直接扯开,然而纱布经过一夜,早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她这样用力一扯,皮肉被扯起,痛的凌初夏冷汗直冒,再次痛呼了声。
时澈的手顿了顿,眸底浮现一抹冷意,他黑眸轻抬,扫了凌初夏一眼,声音冰冷至极,“给我坐好。”
凌初夏被他这句话震得,一个哆嗦,手当即就收了回去,再也不敢乱动了。
时澈这才伸手,继续去解凌初夏的纱布,可即使他下手已经很轻了,凌初夏仍旧是疼的浑身直颤抖,只是,她用力地攥紧双手,死死地咬着下唇,不敢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惹时澈不快。
时澈为凌初夏清理伤口,药水淋在伤口上,凌初夏的手抖得厉害,她却始终克制着,甚至连一声痛都没有喊,宁愿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得都要出血。
他记得,曾经的凌初夏不是这个样子的。
曾经的她,似乎是格外的娇气,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但那一段时间,她或许是被他宠得特别娇气,就连手指割破了一点,见了一点血,她都能够哭个大半天。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心却是甜的,无论她怎么娇气,都有他宠着,他愿意她娇气,他喜欢她娇气。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多难过,多痛,多委屈,她都不再对他开口,她对着他,永远都是强撑出来的笑容,永远都是掩饰在疼痛背后的无所谓。
她戴上了厚厚的面具,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得,再也不愿意让他看见。
时澈抬眸,看着因为疼痛而紧闭双眼的凌初夏,眼底竟慢慢地浮现了一抹悲哀,挥之不去。
时澈给凌初夏换好了药,收拾着东西站了起来,正要把药放回去,可脚还没有迈开,凌初夏忽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时澈黑眸扫向她。
凌初夏微微抬眼,对上时澈的黑眸,那双黑眸,无论何时何地相对,总能够让人感觉到压迫,她吞了吞口水,还是轻声说着,“你,你的手臂也受了伤,我,我也给你换药吧。”
听着凌初夏的话,时澈神情怔了怔,没想到凌初夏也注意到他受伤了,然而只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那面无表情,“不必。”
凌初夏分明注意到,时澈的伤口也已经裂开了,这割裂的伤口有多痛,她自己亲身体会的,时澈却无知无觉,若是不及时处理,感染了怎么办?想着,凌初夏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