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起身,可凌初夏却一把扯住了他的手,时澈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黑眸看过去,凌初夏的眼眶不知道何时红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缓慢地蓄满了泪水,“时澈,我不要这个孩子。”
时澈黑眸回视凌初夏,他开口的声音其实也有一丝苦涩,然而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初夏,这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它……。”
凌初夏的话还没有说完,时澈径直打断她,“初夏,无论怎么样,它都是我们的孩子。”
凌初夏听得懂时澈的意思,他在和她承诺,不管这个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会当是他的孩子。
眼泪一下就掉落下来,直直地砸在了时澈的手背上。凌初夏像是忽然间哑了般的,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开口。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呢?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呢?好到她几乎都承受不住了。
“时澈,你别这样……。”
平心而论,在得知凌初夏怀孕的时候,他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不,他不可能没有芥蒂。
就像是他得知凌初夏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简直就像是一只大手将他的心脏狠狠撕扯着,痛不欲生。
那本是只属于他的女人,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可是,哪怕他再撕心裂肺的痛,他也不能在凌初夏面前表现,因为她比他更疼更痛。
“初夏,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时澈双手捧住凌初夏的脸庞,“我们之间没有别人,你只有我,你想着我就够了,这个孩子,也一定是我的,嗯?”
“万一它不是呢?”
那一晚的事情,她可以在时澈的温柔中忘却,可是现在不一样,这可是一个孩子,一个能够时刻提醒她罪恶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是时澈的,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如果不是呢?
她没有办法承担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愿意让时澈去承担这样的结果。
凌初夏的话语一落,时澈已沉沉出声,“没有万一!”
他的黑眸幽沉,定定地看着凌初夏,他的手缓慢地抚向凌初夏的小腹,“它一定是我的孩子。”
可此刻,凌初夏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抓着时澈的手,急切地说着,“时澈,你也只是担心我做手术会影响身体而已,我本来就不能生,最坏也就是这个结果罢了。你之前不是说联系了婴儿了吗?我们要孩子,可以领养啊!”
如果最坏的结果只是不能生,时澈现在就不会这样逼迫凌初夏,他之前就不在乎她能不能生育,现在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个,只是……她的身体真的无法再接受一次流-产,没有人能够预估是怎么样的结果,他同样也无法让她冒险。
更何况,这个孩子,有一半的可能是他的,不是吗?
“初夏,你若是想要领养孩子,我们领养多少个都可以,可是这个孩子,我们也要。”
凌初夏无力地松开时澈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
时澈却再次捧住她的脸,一字一字定定地开口,“初夏,把孩子留下,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