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廖学兵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在书桌后面靠墙的地方,有个堆满了杂物的保险箱,非常不起眼。由于白天对他所处的位置视线正好被司徒默然挡住,没发现这东西,注意力也尽集中在了大铁柜上。
问题是,怎么才能打开保险柜?
这是个带有密码锁的普通保险箱,但也难住了三个业余小偷,没有钥匙,没有密码,用撬棍撬吗?日后追查起来可会是一屁股的屎。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茫然无头绪之际,跑来凑热闹的关慕云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一串钥匙,插进钥匙孔,箱门开了。
关慕云得意洋洋,正在夸耀自己的能干,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一张惨白而诡异的脸悬在半空朝他阴险的微笑。
办公楼传出肝胆欲裂,喉咙里嗽一下,瘫倒在地。
廖学兵移开倒照在脸上的手电筒光束,怏怏道:“该死的,这么不经吓,这回可是真的惊动保安了,生命攸关赶快动手。”
取出保险箱里的东西,是分为每个班级分别用牛皮袋密封的试卷。廖学兵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说:“估计他们在教学楼,最快两分钟就能赶到,这些密封的牛皮袋怎么拆才不会让人发觉?”
关慕云哀叫道:“老师,人吓人会把人吓死的。”
其实密封算不得很严格,只是用胶水粘上封口而已,如果肯花点时间,可以在不损伤外的前提下撕开,但是他们已没有这么多时间。提着手电四处一搜寻,便发现书桌下还压着几个类似的空信封,他不假国家规定撕开袋子,取出本班的试卷,用相机拍照,七门功课七张试卷,分为正反两面,花了不少时间,脚步声已到达第四层楼梯口,这时候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老廖递给--飘天文学--闲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吃大喝,果皮拨了一地,还指指点点,评论这个不行,那个差强人意,甚至指摘贝晓丹的速度太慢,只有叶玉虎稍微顾及形象,不敢太过放肆,贝晓丹忍无可忍,吼道:“嫌慢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做?”
三人抱头鼠窜,叶玉虎把廖学兵拉进卫生间里,嗫啁了半天。说:“廖老师,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喜欢小丹丹,你说谎趁现在表白好不好?”
学生向老师吐露心事,那是说明当老师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也是师生关系的重大突破,老廖很高兴恋爱补习班又多了一位成员,笑道:“当然要表白了,说了可能被拒绝,可能不会,但是不说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其实叶玉虎只是觉得他做人比较潇洒,“我最亲爱的小丹丹”脱口便出,没半分顾虑,想向他讨教一些经验,“那我应该怎么说?”
“小丹丹喜欢文字,写一封文采感情并重的情书给她,保证能打动芳心。”
“我字不好看,写文章更加头疼,怎么办,还是换个方式吧。”叶玉虎多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廖学兵冲动:“没看我还在这里吗,我帮你写!”
说干就干,找了纸笔,两人鬼鬼崇崇凑在卫生间里,写封洋洋洒洒,足有两三千字的情书,老廖文思泉涌,由“关系雎鸠,在河之洲”写到“鱼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使用排比,借代,引用等等修辞手法,文风飘逸,虚词套话甚多,便是当代文评家郭永生的散文也没他那么好看,末了一时兴起,浑然忘了是在替学生写情书,竟顺手在结尾上写了自己的大名。
而叶玉虎这粗人居然也没发觉,但叠成纸鹤形状,信心满满的说:“但愿能够一举成功,不过,老师,你帮我给她吧,嘿嘿,我胆量底气还不是太足。”
到子夜二时,终于把语文试卷做好,打印了几十份,几人告辞出门,贝晓丹把他们送到门口。老廖把准备好的传情纸鹤拿出来,朝叶玉虎眨眨眼睛,大声道:“小丹丹,有个深爱你的男人和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你。”
“什么呀?这是什么东西?”等贝晓丹回过神来,三人已上宝马,车开得远了。
她满胆狐疑的回到寝室,打开纸鹤,只见一张打印纸的正面背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头写着自己的称呼,明白这是一封情信,如果别人给的,她从来都是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垃圾筒里,可这是由廖老师转交的,于是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亲爱的小丹丹,你好,很冒昧唐突的给我写了这封信,内心深感不安,但若不是不把心里话倾诉而出,只怕夜夜辗转难寐,精神深受折磨。在与你相识,同处的这段日子里,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旋涡似的把我吸引进去,再也无法自拔。诚所谓关关瞧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一次见到你,我都难以耐住内心的悸动,啊!我承诺你已经爱上了你,就好比地球对月球的吸引”
贝晓丹觉得甚是无聊,不知哪个学生这般没趣,竟然拜访廖老师给自己送情书,若是把精神放在学习上面那该多好,读了一半便读不下去,揉成团正要丢掉,突然看到露出来的纸张边角处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廖学兵。
她心中轰然作响,脑子空成一片,过了好半响才恢复过来,重新展开情书,一时太过紧张,纸团掉地上,手忙脚乱拾起来。先是浏览了一遍,再细细看了一遍,最后逐字逐句又看了一遍,心乱如麻,理出一点头绪:“廖老师?他他给我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