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握了握紧林潇的手,林潇的手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里面还有厚厚的药膏,摸起来哪里像手,她也根本感觉不到林潇的温度。
但是,护士告诉她,林潇的血压和心跳正在加快。
“杨柳儿已经被绳之以法了,相信不久之后法院会给她应有的制裁,姐,你一定要等到那一天,我陪着你,好吗?”
林潇依然没什么反应,不像往常一样会动动手,或者眨眨眼。
护士又传来消息,“她的血压突然下降很快,心跳也起不来,这种起伏不常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尽管护士没有明说,但林渝隐约感觉到,这是林潇最后的挣扎了。
这时,窗外又飘起了雪,一朵一朵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姐,你看,又下雪了,你想不想看看雪景啊?”
林潇始终没有回应,就连呼吸声,也没有变大。
林渝没辙,只能说:“姐,下雪了,这交通又要堵了,小浅肯定是被堵在半路上了,你等一等她,好吗?我们三姐妹中,小浅脑袋瓜子最灵了,她最会说笑,等她来了,让她给咱们说一段,好不好?”
林渝回头望向护士,试图从护士那里得到一个安慰,但是护士回应她的,却是摇头。
很快,主治医生来了,他看了数据之后,也默默地摇摇头。
林潇的人生,只剩下摇头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些声响,是林浅赶到了,她急急忙忙地进了消毒室。
林渝哽咽道:“小浅来了,姐,你再坚持一下下,她已经在换衣服了,很快就好。”
检测仪就在床边上,她看了一眼,专业的数据她看不懂,但是那满屏的红色警报她还是能看懂的,那条代表着心跳的线,已经趋于平直,只有微弱的幅度。
刚才那一下的心跳加快表明,林潇是有意识的,她能听到林渝的声音,可后来急转直下的数据表明,她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对于那个世界,她既害怕又期待。
林浅并没有怎么弄,只是意思意思套了一件消毒衣就进来了,她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样了?她用眼神问林渝。
林渝红着眼睛摇摇头,嘴上却是兴奋和愉悦的,“姐,小浅来了,她已经来了,让她给我们讲讲笑话好不好?”
林浅刚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林潇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然撑开了眼皮,同时张开了嘴。
她想说话,无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只有小渝和小浅两张脸庞,她的父母亲都不在。
“姐,姐……”林渝拉下了口罩,和林浅一左一右紧握住她的手,大声地叫她。
弥留之际,林潇的眼角滑下一道眼泪,是见到了亲人的喜悦,也是没见到父母的遗憾。
最终,检测仪发出“滴”的一声长音,心跳线变成了一条直线,林潇终于在大雪纷飞的这一刻,永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