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为了缓解曲氏的紧张,指着门匾,微笑道:“此乃陛下亲笔题名,派人从长安送来。”
曲氏听了陛下二字,心里更慌,低头都未瞧到门匾就胡乱的点头。
李炳继续道:“夫人,以后这是咱们的家,慢慢你就适应了。”
曲氏这才好了些,抬头环视四周,见到空荡荡开阔的外院,比潭州国公府的外院大了一倍,惊诧道:“真是大。”
李炳微笑道:“龙恩浩荡。”
湖南道都督见李炳这般在意曲氏,早就备好的十名美女还是别送了。
李晶晶不慌不乱,边走着路,边淡定的仰视正门大匾,金字闪光,写着开国侯府四字。
她听说此府是开朝的王府,里面光是院子就有三十二座,阁楼十二座,花园花圃九个,大小人工湖三个。
这几天她从何敬焱那里了解到,此府比潭州国公府面积大了三倍,放眼湖南道是最大的府邸。
按照李炳从三品开国侯品级,住如此大的府邸是违了朝规。
只是李家一门三侯,应该赐三座侯府,再则李炳还是正一品太师,何冬只赐了一座府邸。
还有一件事,这些年来本该由朝廷出银钱养着派到北地受伤的细作,可是国库空荡荡,一直是李炳想办法做生意赚银钱养着他们。
北地的细作约有两千人,每年都有人在打探讯息时受伤,严重者残疾甚至丢了性命。
残疾的细作回到定朝找不到经营无法生活,牺牲的细作家眷要给一笔抚恤银钱,这些都由李炳自掏腰包。
李炳为朝廷花的银钱足矣买好几个这样的府邸。
李晶晶心道:我们家住王府,心安理得。
李老实、贺氏牵着龙凤胎跟着李炳夫妻与何敬焱进了外院迎宾厅,请何敬焱、湖南道都督坐了左侧上首。
湖南道都督望着顶着二品县主封号的小人儿李晶晶,此女童被何冬看重,日后应会嫁给何冬的子侄,是未来的皇妃或是王妃。
他不敢托大,请着何敬焱、李老实夫妻与龙凤胎坐了左侧上首,他则坐了右侧上首。
潭州刺史在潭州府是仅次于湖南道都督的实权官员,到了这里品级就低了,连李云霄这个侯府世子都不如。
外院迎宾厅虽大,也坐不下二百余人,品级低的官员自觉的站在了厅外的院子。
四个身体残疾的奴婢、奴仆连忙给众人倒茶。
李炳朝四人微笑点头,跟曲氏缓缓道:“他们都是孤儿,在道观里长大,学了些武功,跟着我去了北地,吃了很多苦又受了伤。我就把他们带过来,跟咱们一起生活。”
侯府初建缺少人手,李炳用谁都不如用这些老下属放心,就是怕家人瞧着残缺的下人害怕,更担心家人瞧不起他们,是以昨个就特意嘱咐过了。
曲氏目光怜悯,道:“好。以后好好过日子。”
四人瞧着曲氏一脸柔善,跟李立说的一样,心里都很高兴。
李晶晶从未歧视过残疾人,何况他们是为国立下功劳受伤。
李云霄在曲家村时见了不少来找李晶晶求药的病人,都是鲜血淋淋,相比起来,侯府的下人模样能入眼多了。他也不害怕。
“各位的心意我领了。今个府里搬迁繁忙,就不留各位在府里用饭,在东边望江楼备了薄酒,我那长孙云青在那里候着各位。”李炳同何敬焱、李老实与众位官员闲聊了一刻钟,便下了逐客令。
“先生竟是让世子爷酒楼设宴款待下官,下官恭敬不如从命,这就去用饭,日后再来拜访。”湖南道都督鞠躬行礼,带着众官离开了侯府。
众官觉得侯府端茶的四个下人不是断手就是少耳,怎么瞧怎么都渗得慌,让这样的人侍候用饭,真心会留下阴影。
李炳安排众官去外面酒楼用饭,又让世子爷李云青坐陪,众官心里很是高兴。
湖南道二百多官员走了,外院立刻安静下来。
没了外人,李云霄立刻叫道:“奶奶,我好饿啊。”
曲氏连忙瞅着李炳,急道:“莫让孩子饿着了。”
李炳原想着先让家人见一下奴仆、奴婢,只有先用饭了。
两个奴婢带路,将李家人引到外院后的中院小饭厅,里面已置好两桌热气腾腾的酒菜。
曲氏瞧着饭菜比不上潭州秦国公府的奢侈,可是比起在曲家村时自已做的强多了,就是比在浏阳县城酒楼里吃的都丰盛许多,心情顿时更加好了,疲乏怯懦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