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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炳坐在偏厅没瞧到小童,特意跟何敬焱道:“去把扬郎抱过来。”
换成别人去,小童定是不会过来,只有何敬焱去了,才能把他请动。
小童嘴唇紧抿,眼睛瞅地,不看任何人,也不说一句话。
狄家三小今个算是瞧清楚小童的容貌体型,跟正常健康的孩童差得太远,浑身透着死亡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断气,便是已经七岁的狄震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狄江与欧阳氏昨个已听说了小童,却是不信是赤灵子夫妻嫡亲的外孙子。
赤灵子今年一百四十一岁,丁素然一百二十七岁,怎么会有几岁的外孙子?
小童应是两人徒弟的儿子。
段氏目光怜悯瞧着小童,忍不住轻叹一声。
狄玉仁担心段氏过了病气,伤了腹里胎儿,便提出离开。他的三个儿女不喜小童的性格,拉着狄江夫妻往门外走。
李炳只留了狄玉杰,指着小童,道:“他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小郎,名叫慕容扬,今年九岁,识得几个字,不太懂规矩,暂时先做你的记名弟子,日后跟着我家霄郎一起读书。”
李晶晶曾听何义芸说过小童的名字叫何义扬,李炳给他改了名字,随了他母后的姓慕容,因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他的身份,对他图谋不轨。
何义扬正为狄家人躲着他生闷气,抬头顺着李炳目光望去,见是个穿着深红长袍容貌十分俊美英气勃勃的狄家少年,立刻反感的瞪眼道:“他才多大,看得书不见得有我多,岂能做的我先生?”
李云霄立刻站起来,走到狄玉杰跟前,望着何义扬愤愤不平道:“我师父是去年科举的探花,弹得一手好琴,怎么就教不得你?”
何义扬心里这才好受些,仍是小声嘀咕道:“探花算什么,状元也就那回事。之前姥姥、姥爷跟我说好的,由天下的大英雄卧虎先生亲自教我,我这才同意来的潭州,怎的换成了探花?”
李云霄自豪的道:“卧虎先生就是我爷爷。”
何义扬一脸错愕,盯着李炳问道:“你就是以一人之力杀死几万匈奴的卧虎先生。”
侯府里有三个侯爷。他不知道李炳就是卧虎先生。
李炳目光蔑视,摇头道:“外面的传言你也信。”又高声道:“我可不是一人,我身后有整个定朝。”
何义扬上下打量李炳,惊诧道:“不是说你毁容骨头尽碎成了废人吗?”
“我爷爷的病被我妹妹的药制好了。”李云霄大声道:“妹妹是我的!”
何义扬连忙望向何敬焱,急得要哭了,抱怨道:“焱哥哥,你怎么不早说他就是卧虎先生?”
“你难道不知先生是我的师父?”何敬焱吃着茶,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我昨个叫了先生好几次师父,你当时只知道发火,没有留心。”
李晶晶嘲讽道:“就你自损一千伤敌一百的蠢样,还想让我爷爷这样的国士教你?”
狄玉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晶晶就把昨个何义扬两次偷袭她的事说了。
狄玉杰摇头,语言犀利道:“侯爷说话算客气了,他何止不太懂规矩,简直就是心思阴毒不知好歹。”
李炳缓缓道:“他不知好歹是事实,心思阴毒沾点边,好好教导也能扳过来。以后他就劳烦狄探花教导。”
何冬在信里向李炳推荐何义扬,请李炳收他为徒。
李炳给何冬的回信推荐了狄玉杰,是以让狄玉杰留在侯府。
狄玉杰漫不经心瞟了何义扬一眼,道:“即是侯爷开口,那我就收下他。我不用他叫师父,更不用他行拜师礼,省得他日后长大害人,毁了我的名声。”
何义扬到了侯府不到一日,接二连三被人羞辱,气得攥紧拳头,叫道:“小林子,回屋!”
狄玉杰冷声道:“你眼未瞎、舌未断,未曾向长辈行礼就离去?”
李晶晶差点拍手叫好。
丁素然直接道:“狄先生,我家的这个小郎被我们宠坏了,他若是不听你的教导,你就直接把他裤子脱了,打他的屁股。”
狄玉杰点头一本正经道:“恭敬不如从命。他这么顽劣,一天打十次屁股都不够。”
丁素然一听狄玉杰真的要打,还是打这么多次,不由得又有些后悔说刚才的话。
赤灵子朝丁素然摇头,示意不要担心。
李云霄咯咯笑着,道:“不听话打屁股,羞。”
众目睽睽之下,何义扬被病痛折磨脱相的小脸泛起潮红色,不得不屈服低头,声如蚊音道:“各位长辈,我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