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利安:“什么?那查理是不是在里面?”
“别急,尤利安,”贾维尔探长的语气依然沉着,“我这就调警力和设备过去,该死,他倒是挺聪明的。”
尽管尤利安没什么刑侦知识,可是他也明白贾维尔探长的担忧。
A镇正值展览,不可能调动全部警力,而B镇的警力还要盯梢绑匪,营救查理的警察越多,这边的人就越少。
就在尤利安忐忑不安的时候,无线电内线又响了起来。
“发现可疑人物。”
一名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从河畔对岸走了过来。
他走在几名散步的妇女身后,双手揣在兜里,看不见具体面目。连坐在车内的尤利安都发现了他。
年轻人踏着不急不缓地步子,走到了垃圾桶边。
那一刻尤利安的心几乎提到了顶端。
他翻开垃圾桶,看到里面放着的画。
几乎是下一刻,隐匿在河畔附近的便衣就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年轻人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及到画卷,就被跑最快的警察掀翻在地。
一阵嘈杂与呵斥,惊得周围散步的行人和游客不明所以。
尤利安忍不住了,他开锁下车,看到的就是几名警员给年轻人戴上手铐,把他从地面上拎起来。
警方有条不紊地维护现场秩序、拦住想要向前的民众,以及回收垃圾桶里的画。
其中一位警察还摘掉了他的帽子。
是个亚裔。
尤利安一愣。
不仅是尤利安,连拎着嫌疑人的警员也愣住了,人种不对,这不符合他们的目标人物。
“你们干什么,”年轻人心虚又恐惧地大喊道,“为什么要抓我?”
“探长?”警员打开了无线电。
他简单的描述了一番现场情况,贾维尔探长听完微妙地一顿,然后突然暴怒。
“画在哪儿?!!!”
“什么?”
被训斥的警员茫然无措:“被其他警员拿走……我的天。”
贾维尔探长:“还不快追?!?!”
尤利安也反应过来了:画是被绑匪拿走了!
室外混乱,情况紧急,还是A镇和B镇的警力混合,他跟着便衣们一起冲上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此时已经没有尤利安什么事了,他站在原地,和其他路人一样困惑又茫然。比他们更多的是疲累和属于灵魂上的困倦。
尤利安趁乱退到了河畔边的露天卡座上。
他坐了下来,直至此时,肾上腺素褪去,尤利安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在不自觉地发抖。无线电内嘈杂不堪,但很快就静了下来,两个镇子的警力已经去追击绑匪了。
他坐了有一会儿,后背的冷汗被热空气蒸发,无线电内才响起刚刚被派去营救查理的警员声音。
“头儿,”他的语气如释重负,“查理救出来了。”
.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抵达医院的。
贾维尔探长打开车门,尤利安近乎本能地冲了出去,跑进了医院。
谢天谢地查理没有受伤,只是他被关在密封的地下室整整一天,又受了惊,还是需要一个彻底的检查。
尤利安跑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查理。
小小的查理,四岁的男孩儿,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凌乱不堪,圆圆的脸蛋上、双手上遍布灰尘。年轻的护士正在帮他擦着手,听到开门声,查理转过头来,迎上尤利安的目光。
那一刻,尤利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两天以来第一次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他迈开步子,手脚在止不住地发抖。尤利安几乎是跪到了查理的病床前,把男孩儿狠狠地抱进了怀里。
查理正常的体温如同汹涌洪水般摧毁了尤利安的防线。
“谢天谢地,”他低声开口,“谢天谢地。”
“……尤利安?”
查理小小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尤利安:“是我,对不起,是我的错。”
查理:“尤利安……”
下一秒,男孩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尤利安还从没听到过查理如此的哭声,四岁的孩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拼尽全力推了尤利安一把。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尤利安一怔。
他的手臂松了松,查理得以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男孩儿又推了他一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丢掉了我,和妈妈还有外婆一样,你也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