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内,她和以往一样,拿着针线刺绣,照顾她的迦鹿看着她笑了笑,“公主,你的手艺倒是比起刚学的时候要好多了。”
“这也是你耐心教得好。”吟欢手里的动作微微的停顿下来,转头看着迦鹿,“你进宫有多长时间了?”
“已有三年,公主出嫁之前一年多进的宫,一直在万绿殿服侍五公主。”迦鹿说到这里,有些尴尬的停了口,“便也是因为奴婢,给公主你添堵了。”
吟欢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宫人,五皇妹想要找我的麻烦,理由可以有千百种。怎么会因为父皇调派你来长乐宫,便来找我的麻烦呢?”说完,又垂下眸子仔细的完成手里的工作。“替我冲一壶雪玉菘来,加些桂花蜜进去。”
迦鹿低声称是,往前走了两步,突又顿住,“公主,雪玉菘与桂花相冲,是慢性毒物。”
吟欢抬头,清冷的眸子里有丝赞赏,“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对这个也有研究么?看来,五公主把你教得很好。”话中,又透出一丝鄙视,夏毓欢的母后,来自西域,擅长用毒,她生下来便是痴傻,和她的母后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其实,奴婢在进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迦鹿眯眼一笑,笑容清澈、灵动,她年仅十五岁,吟欢正视她一眼也会脸红,虽然已经比同龄人要显得沉稳许多,但也经常会无意中露出一些应有的单纯。“奴婢的家原是在淮阳,后因家里发洪水,弄得无家可归,辗转之间,被家人因生活的窘迫卖进宫中。我家在出事之前,世代为医,犹其是奴婢的爷爷,更是当地的名大夫,奴婢三岁起,便跟在爷爷的身边学医,只不过学艺未精,爷爷便去世了。”
吟欢点了点头,“嗯,很好,那换了桂花蜜,加以蜂蜜,本宫今日要将这个赶出来,不白废了这几个月的心思。”
“是,公主。”
迦鹿不是第一次看吟欢绣画,只是今日才依稀看得出来,她好像是在绣一副河山图,不由得轻轻抿唇一笑,都说公主痴傻,对宫人动辙打骂,没想到,公主居然风华绝世,貌若仙子,且,性子脾气极好。
“柔碧姑姑。”她轻声唤着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宫人,她也怕是在这皇宫之中,唯一一个可以在主子面前坐下的奴才了。
“是,公主。”柔碧缓缓起身,朝着吟欢施了一礼。
“你去替本宫备些点心和清茶,本宫稍后要去看望母后。”吟欢对柔碧说话时,语气尊重,神色端庄,只可惜,柔碧再也看不见了。
心底深处在阵阵的抽痛,可是,对着自己在这个宫里最亲的人,她却什么也不能说。自她进宫之后,也没问过一句,柔碧的眼睛为什么会瞎。吟欢上前伸手扶着柔碧,却被她轻轻的推了开去,“公主尽管放心,奴婢在这个宫里住了几十年,哪块砖上有缝,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柔碧笑得淡然,“还有,迦鹿这个奴才,奴婢与她也有几分交情,也算是个贤良的女子,公主无需试探。”
“在后宫之中,除了你,本宫不会相信任何人。”在夏吟欢凌乱的记忆之中,对这个柔碧的印象比她自己的母后还要深,由小到大,都是她一手一脚的把她带大。母后自生下她来,便身子虚弱,再加上那些嫔妃,如同吃人的老虎,没多久,便去世了。她唯一记得的,便是母后曾经说过,她,夏吟欢,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迦鹿端着茶走进来时,吟欢已经将绣的图放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她看着,赶紧上前两步将茶放在一旁,“公主,是累了么,奴婢来替你捶捶骨吧?其实,既是为了打发时间,公主为何要弄得自己这么辛苦?”
吟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本宫做事,何须向你交待?”
迦鹿吓得重重的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迦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在宫里行事要知分寸,懂礼数。”柔碧的声音总是有些缓慢,平和,可是,却给人不怒而威的气势,“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只需要多做、多听,却要少说,少错,才可保你于宫中多活些日子。”
迦鹿低垂着头,红着眼睛轻声说道:“是,奴婢知错了,公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心里却在暗暗惊叹,没想到,公主看着为人与善,但是她发怒的样子,真的是很吓人。
“主子在这个宫里步步难艰,你做奴才的若是犯了错,随时会累及公主。”说着,像是能亲眼看到迦鹿似的,柔碧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而且,你还会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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