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手套,这才过去。那个妇人已经将卷死者的凉席给打开了。
果然是个小女孩儿,头发乱蓬蓬的盖在脸上。
温竹青用手理了理头发,旁边便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姑娘的脸露了出来,脸上是死人的一种惨白色,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的襦裙,倒是收拾的挺整齐的。
这也让温竹青一开始的那种不适感稍微的好了点。从小孩的衣裳看来,这还是一件新的,也就是说,死后经过了整理的。而乱蓬蓬的头发,光着的脚,估计那就和没有棺椁卷着草席一样,是一种风俗。
为什么光脚温竹青不知道,但是知道,有些地方小孩儿死了是要用头发遮住脸的,好像是不叫她找到熟悉的回家的路,不然魂魄就在家里不走什么的。
不适感消失了,也就觉着那个脾气暴躁的汉子应该不是有意的阻拦,估计他是一根筋,就认定了孩子已经死了,所以有人上前打搅他才烦躁,才会一直恼怒的叫嚣。
温竹青先给把了把脉,几乎把不到脉搏。
她将手放在了脖颈处的大动脉上试了半天,同样也感觉不出来,或者说,小女孩儿原本就瘦弱,脉搏的跳动本身就很轻。
“怎么样?”那个妇人已经着急的道。
“是不是没气了?都停灵三天了!我就不信……”刚刚那个暴躁的汉子还在说着,很是不满。
温竹青抬头,并不搭理他,转身对齐瞻道:“相公,叫丫鬟拿我的手绢过来,那个素纱绢。”
齐瞻一转头,就看见立秋正好在后面,就道:“听见了?”
立秋忙忙的点头:“听见了,听见了……”急急忙忙的去拿去了。
素纱,一种最轻的纱,也可以说是最轻的布料,没有比它更轻的了。是朝廷的贡品,民间是没有的。
温竹青有,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皇后娘娘赏赐的。
立秋去拿来了,温竹青接了过来,然后将手绢轻轻的放在了那个小女孩儿的鼻子上,盖住了鼻子和嘴。
“你到底在干什么……”那个脾气暴躁的汉子道。
温竹青抬头:“嘘,别说话,看着点。”
“你消消停停的行不行?”暴躁的汉子被旁边一个长辈嗔了一句,也就只好按捺住了,瞪大一双牛眼看着。
齐瞻也注目的看着,他大约的已经看出来了点眉目。温竹青应该是没有摸到这个孩子跳动的脉搏,所以用这种办法查看一下到底有没有呼吸。
出殡的好些人都围过来,又被护卫们挡在后面,但是挡的只有温竹青站在周围,木板对面没人挡着,所以他们又一涌的去站在了对面,以便看的更清楚一点。
也许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也许是别的缘故,横竖大家都有点屏着呼吸的感觉。
素纱手绢很轻很轻,如同一片蚕叶,不对,是比蚕叶还轻,落在了小姑娘的口鼻处,然后,众目睽睽,全都看见了,素纱手绢被很轻微的呼出来的气给吹的从鼻翼处吹了下去!
大家全都目瞪口呆,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哎呦我的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