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方才所吟之诗,不知乃是哪位名士之作?”钟鹜笑呵呵地坐下,要与高恒拼桌。这也算是坐实了高恒的士子身份。
“季常兄过奖了,不过是在下一时慨怀,有感而发。”高恒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深藏功与名。
“想不到尧光竟如此大才,听你此诗,应为乐府诗,颇似慷慨沉郁、求贤若渴之意,其中又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几句最为出采。”钟鹜乃是名士钟繇族弟,生性狂放,平素都是自比风流名士。
其余士子也是听出了这首诗乃是难得一见的佳作,仿佛看到了一个忧国忧民、渴求贤友的志士形象,纷纷围了上来,自报名号,想要结交。
“哼,沽名钓誉之辈,口气倒是不小。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那名先前讥讽《将进酒》只是七言句难登大雅之堂的士子却是一甩袍袖,貌极不屑,“所谓诗以咏志,不过一区区寒门庶士,也敢妄比周公?”
“他是阳翟郭氏之人,郭伦,不学无术,平时爱说怪话,尧光无须和他计较。”钟鹜嗓门不小,附近的士子都听得清楚,纷纷窃笑。
“钟季常,尔这竖子也敢诽谤,吾自幼熟读诗礼,经史习注,如何不学无术?”那郭伦顿时面子挂不住了,气冲冲地拍桌而起。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如何是自比周公了?明明该是忧心时政,盼望朝中有贤人高士,效周、召故事,扫荡妖氛,辅佐幼主。”钟鹜一针见血,把郭伦刺得无言以对。
如果是位高权重者,这句话,绝对会被解读成狼子野心,图谋不臣。但高恒的身仅仅是个士子。无兵无权,因此便有了另外一层解读。
“前几日,洛阳有贼子抄袭他人诗作,我辈正应警惕。焉知此诗不是欺世盗名剽窃而来?”郭伦迁怒到了高恒身上,强词夺理。
面对郭伦歪打正着的质疑,高恒一脸坦然,他才不怕被人揭穿呢。主宰者给他安排的身份,乃是游学阳翟的寒门士子。天然就比别的资深者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可笑,可笑,郭公则小肚鸡肠,其族弟亦是污人清白。”角落处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布衣文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冷笑不已。
郭公则,就是郭图,阳翟郭氏乃是世家郡望。这布衣文士一番话说出口,顿时让郭伦勃然大怒。
“戏志才,你安敢如此污蔑!家兄为人如何,颍川一郡谁人不知?如今更已入朝。拜为三署郎。至于某所才所言,也不过质疑而已,可曾下了定论?某只是让大家警惕小人,如何算是污人清白?”
鬼谋戏志才?
高恒目瞪口呆,想不到居然能在酒肆见到这么一个牛人,这也太巧了。眼前的戏志才,喝得几乎酩酊大醉,满嘴酒气。三十出头的年纪,唇上留须,一身粗布儒服。洗得破旧泛白,而且还沾了不少酒液在上面,一副潦倒窘迫、愤世嫉俗的样子。
“呵呵,莫非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亦是抄袭而来么?”戏志才伸手指了指高恒,咧嘴而笑,“高尧光,文若还以为你与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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