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殿大学士,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竟被这小娃儿斥为“无知”!但一看王兴扬眉立目,斗志昂扬的样子,好像没骂自己“皓首老贼”就已经是客气了。
又一想,人家骂自己,正是为自己辩护所致,而且他说的内政问题,不正是自己平时所忧吗?
他自失的一笑,说道:“年轻气盛,老头子不跟你计较。你说的内政问题,老头子倒有同感,但你把建州女真视为大敌,却是危言耸听了。”
申时行每句话中都带刺,诱导着王兴阐发自己的观点。
果然,王兴一听此话,轻蔑地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建州女真身处蛮荒之地,部众甚少,哪是我大明的对手?”
申时行点头,说道:“难道不是吗?蛮荒之地,无开化之人,茹毛饮血,文风不盛,不通经典,如何抚治万民?其自顾尚且不暇,难道敢与我泱泱大明对抗?”
“哈哈哈……。”王兴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说道:“此腐儒之论也。想必朝庭衮衮诸公,也如同老先生一样的看法。所以我说,大明危矣,乱世将至。”
笑毕,王兴眼中涌现出浓重的忧愁,说道:“努尔哈赤不是一般人物,其用人、用兵、内政、外交都有其独到之处,而且女真人善骑射,长期战争,造就了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现在他统一了建州女真,我估计不久就会征蒙古,待后方稳定,必然会与我大明一战,将来关外之地,将不复我有。”
“可以说,女真人方兴未艾,而我大明,内斗不休,不思进取,上上下下,腐败透顶,就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必然会让年轻力壮的努尔哈赤击倒。唉,如此大好河山,将不复我汉人所有,岂不悲乎?”
说到这里,王兴看了一眼申时行,说道:“或许是我太悲观,当女真人铁蹄叩关之时,你徐老先生吟诗一首,或可感化鞑子,从而退敌也说不定。”
王兴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申时行。
申时行看着好斗的王兴,不由得一笑,说道:“年轻人,你对申时行的评价过高,估计他本人也是无颜愧领。关于未来的判断,老夫倒有几分认同。当此国家危亡之际,你们年轻一辈更应奋发自强,以图拯救大明江山,拯救亿兆黎庶,切不可只会泛泛空谈,而无益国利民之举啊。”
王兴听这老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勉慰自己,连忙站起来,冲他一揖,说道:“徐老先生,刚才小子无言无状,得罪,得罪。”
申时行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请罪,是老夫出言相激在前,你愤而反驳在后,何罪之有?申时行虽与你不认识,但有你这样一个年轻乡党为其辩护,也算幸运。”
话风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名叫王兴。”
“不知可曾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