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将士,一个个浴血奋战的勇士,有的还是当年他从故乡带出来的,他们身经数战,依旧跟在自己身边,有的是慕名而来的,倾慕于大漠豪情,还有的,是遵诏从陇西招来的,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每一个人心系的都是一样的父母恩、儿女情和故里恋,他们抛弃了一切,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可自己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呢?以前跟了族兄李蔡的,虽然人走茶凉,现在多多少少,最少也应该做到军侯或者屯长了。
而他一个老朽垂垂的将军,除了将他们留在大漠孤烟的塞外,让他们忍受思乡之苦,而且真正能够给予他们的,只有那一天一次永不断歇的边关冷月,身上的厚重铁衣,加之永远不变,粗糙的糇粮之外,还有什么呢?
就让老夫多陪伴你等一会儿吧!也只有这个陪伴了,李广心想。
可危机,就在这平静的瞬间降临了,匈奴人不甘于被射杀一员大将,所以他们放出一支支流矢,穿越黄昏飞向李广。
灌强他耳力非凡,敏锐地捕捉到那与风摩擦的声音,立时大呼不好,他一步冲上前去,只一越用力把李广推开,而那支飞箭却不留情,径直穿过去,透了他宽阔的胸膛……
灌强倒下了,
快要离开这个,他曾经无比眷恋过的人世,他不甘,却毫无办法。
倒在了李广的身边。
李广大惊失色,终于流泪了,把灌强抱在怀里,声泪俱下地呼唤:“贤侄!贤侄……”
英雄不是不流泪,
只是未到伤心处……
灌强强自睁开光芒弥散的眼睛,只从喉咙里传出模糊的声音:“大汉可以没有灌强,但……不……不能没有……老将军,灌强死……得其所,哈……哈……”
“贤侄!是老夫害了你呀!”
现在,当李广与张骞谈起刚刚过去的一切时,依然白发飘摇,满面痛苦,是禁不住的内心一阵阵绞痛而过。
“他是有恩于老夫的啊!元光五年雁门一战,老夫损失千人,后被疏远,来自于罢官回乡,是他……是这个孩子,接老夫到蓝田庄园的啊!
后来,陛下开恩,重新任命老夫为右北平太守,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跟着老夫,不想……这居然是害了他!”
“本来出征前,老夫曾要他回蓝田,灌门到他这一辈,人丁稀缺,老夫担心对不住灌夫将军。
可这个傻孩子,他不愿离开老夫,谁知这次竟成不归之途。”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死使我军同仇敌忾,第二天,以两千人马对匈奴军万人,拼死力战,适逢将军已至,匈奴军仓皇退入大漠。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活不过来了呀,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昭昭天理,老夫原想以衰朽之身,再立功业,不想一战下来,老夫所部仅余千人,唉……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陛下……老夫有罪啊!”
“父亲不要想得太多,陛下深明大义,一定能够论功行赏的!”
看见父亲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敢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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