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言差矣。”
汲黯此话一出口,在场的卫青和周霸大吃一惊,眼见得赵周和石庆又要发难,却又被刘彻拦住了。
不是赵周二人无聊,实在是中外二朝本为牵制,如果一重一轻的话,他们夹在中间也很难受。
“朕已恕他无罪了,索性就让他把话说完吧,你二人先不要插嘴。”
汲黯抓住这个机会,咬了咬牙,便立即把最近明察暗访所得消息,全然毫无保留地,尽数说了出来。
“据臣所知,仅是京畿各县,就有因为藏匿车马坐当死者,竟达百人,如此下去,百姓必怨声载道,陛下亦失德于天下,臣为社稷计,故……”
刘彻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出事的有这么多,这是自己的失策……
不过汲黯说到这里,赵周就不答应了,这是地方办事不利,为什么要扣在皇帝身上?
他冲出人群,怒气冲冲地指着汲黯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汲黯,你自己渎职敷衍,又为长安市令开脱罪责,陛下不予追究已属仁慈宽怀,孰料你不知进退,竟敢妄言陛下失德于天下,将罪过推的一干二净,分明是偷换概念,欺君犯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臣也认为……不可对汲黯姑息,乱了君臣之序。”石庆帮腔道。
卫青见刚刚平息的风波又险象环生,心想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是唯恐天下不乱么?就不能歇一歇吗?
退让一步又能怎样?
他觉得作为中朝的核心人物,在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
他与周霸交换了一下眼色,于是双双来到刘彻面前。
“陛下,虽然汲黯出言犀利,然胸怀坦荡,从无二心,倒是有人挟嫌报复,指是为非,将事情严重化,心怀叵测!”
周霸也道:“今日残害百姓一事,臣负有失于管教之责,臣愿领罪,只是请陛下莫要生气,宽恕了汲大人耿介,让他一心督促征集车马,也便把事情给办好。”
朝廷大臣之间这些龃龉,
长安市令何曾见过?
只听说署中小吏们朋党比周,尔虞我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的是是非非也扯不清楚,孰料这些大人物也……
他不敢深想,觉得要不是自己强行征车,也不会有汲大人鞭笞那两个士卒之举,难道自己就能置身于事外吗?不小心,另一种程度上,就代表着错。
要不是陛下责问自己,
也不会殃及汲大人。
自己死何足惜?
要是没了汲大人,中朝少了个顶梁柱,外朝之流不更加肆无忌惮了么?反倒是这样顺理成章地一想,长安市令倒也坦然。
他爬到刘彻面前,那复杂的心绪化成喉头的哽咽:“陛下!小臣知道,以小臣的卑微,能够一瞻龙颜,今生再无遗憾。
贻误皇命,咎在小臣,与汲大人无关,小臣一死,轻若鸿毛,可大汉不能没有汲大人啊!陛下!”
他的头在初冬坚硬的土地上磕出了血,“请陛下降臣死罪。”
……
他看到路旁有一块巨石,上书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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