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抚摸着霍嬗的额头,向霍嬗身边偎了偎道:“嬗儿,你听过你父亲的事吗?”
霍嬗摇了摇头,却不像刚才那样可怜兮兮了,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臣的父亲是什么样子呢?”
霍去病早逝的时候他还小,才两岁,而且常年没见过几面,自然记不清霍去病什么样子了。
“好!朕先不睡了,就回忆一下过,讲给你听。”
刘彻搂着霍嬗,就这么伴着塞外的夜风,整个人就陷入了追忆,许多年的岁月匆匆,他又沉浸在了对霍去病的追念中去了。
一个个风雨搏击的,与外族斗争相抗的故事,使霍嬗心中对于父亲本来还很模糊、很遥远的形象,渐渐地就这么清晰了起来。
“真厉害,臣长大了,也要像父亲一样带兵打仗。”
霍嬗带着一份满足进入了梦乡。
刘彻有些无奈,小家伙还自称臣,羞不羞哟,真是像他母亲一样调皮。
就这么过去了一连二十多天,刘彻每一天都是过着规律的生活:在清早出门巡视,与士兵交流生活,正午回来之后用膳,稍事休息以后,就开始批阅从长安带来的奏章,休息间隙,就看着包桑与霍嬗嬉戏,偶尔也过去与他们一同玩闹,顺便教霍嬗习读经史。
不久后的一天,公孙贺引一匹飞马来报,说匈奴的单于庭没有回应,而是又悄悄地向北迁徙了。
“迁往何处去了?”刘彻抿了抿嘴,脸色严肃地问道。
来报信的校尉挠挠头,回忆片刻后道:“根据细作报告,是说他们迁往北海以北,很遥远的地方去了。”
“哦!有点意思。”
刘彻看着案头的地图,手指顺着北海北移,不自主地笑了,频频点头道,“哎,这个乌维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太胆小了!哼,传朕旨意吧,明日起驾,沿着来路返回甘泉宫。”
……
乌维单于登基已三年了。
相比较一下,他与当年军臣单于登基是何等地不同,简直是天壤之别,那原先兵强马壮的骑兵不仅被打掉许多,劫也劫走不少,早已没了大军正盛的踪迹,匈奴人现在再也没有力量回到漠南辽阔的草原,汉胡郡有如利剑,一把隔断回来的路,南下对乌维来说不过是依稀无望的残梦。
组建起来的单于庭,就单单关于收复失地的议论不知进行了多少次,每每都是面红耳赤,可是呢,他们只要一说到出兵,无论是左右屠耆王还是左右骨都侯,一个个或低头不语,或将汉人说得不可战胜,或顾左右而言他,那为难和畏惧都写在脸上了,他们怕了,原先的底气一股脑没有了。
可对于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乌维来说,他放得下么,放不下,他怎么会忘记漠北之役给匈奴人带来的耻辱呢?
当年卫青和霍去病率领的大军长驱直入,所向披靡,骑兵所至,就像是驱赶羊群一样地打到北海,而他的父亲伊稚斜,只能带着他和不足百人的卫队逃到北海以北的大漠深处。
半个月之后,当他们憔悴不堪地回到单于庭时,发生了什么事?右谷蠡王竟然自命单于,意图取代父亲,而旁边的依附于匈奴的部族,个个揭竿而起,内部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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