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支持将红旗第一、第二运输公司也卖掉,但两家机械制造厂不同意,而且拒绝的非常干脆。
陆寒在市委两名代表的陪同下,与两家制造厂的代表接触了三四回,都没有得到哪怕半点妥协的暗示——对储备运输公司的收购,从开始到完结,仅仅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可是对红旗第一、第二运输公司的收购,却黏糊了半个月,还没有丝毫进展。陆寒甚至将收购金额从最初70万、95万卢布的基础上,又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以至于刚刚卖掉储备运输公司的阿尔谢尼耶夫市委都有了意见,两家机械制造厂还是没有让步的打算,这令陆寒有些恼火。
一笔生意,一方矢志要做成,另一方却没有任何意向,怎么办?不用问,要做成的一方在经过各种努力却仍旧达不到目的的情况下,自然就要想一些不太符合道德规范的办法,而类似这样的办法,陆寒手里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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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阿尔谢尼耶夫,短暂的夏季已经过去,天气开始一天天的转凉。
上午九点,市里的工业重镇,谢苗诺夫卡镇的中心广场缓缓驶入一辆灰色的伏尔加轿车。轿车没有在中心广场停留,而是直接驶上高尔基大街,最后,在离着广场不远的一家宾馆门前停下,车门开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率先下车,随后,在右侧,一个看上去五十出头但精神却很矍铄的老头也下了车。
两人并肩站在宾馆不远处的便道上,抬头看着十几步外那家拥有一栋五层建筑的宾馆。
宾馆正在重新装修,外面显得很凌乱,被拆成大洞的正门上,甚至连个招牌都没有。忙碌的工人,正在将一块块各种规格的红木板往楼里搬运,这些红木板打磨的非常光滑,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由此可见,这家宾馆的装修肯定很上档次。
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都知道,这家宾馆原来属于市里的储备运输公司,就在两周前,它已经被市委和储备运输局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大包卖给了一个中国来的资本家。最可恨的是,这个资本家还将贼兮兮的目光投向了红旗第一、第二运输公司,且不说这两家运输公司的规模,要比储备运输公司大上几分,单单是他们承担的业务,就不是储备运输公司能够比拟的。
把这两家运输公司卖掉?笑话,那自今而后,自己所在的机械制造厂,岂不是还要向一个资本家支付高昂的运输费?
“弗谢沃洛德同志,”在宾馆不远处站了一会儿,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看看身边的老头,说道,“我真是有些搞不明白,厂里不是没有意向将运输公司出售吗?为什么每次接到那个中国人的谈判邀请,你都要亲自过来?依我看,咱们根本没有必要理会他,市委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咱们同样也没有必要理会。”
“呵呵,维亚切斯拉夫同志,你这是在闹情绪吗?”叫弗谢沃洛德的老头扭过脸来,笑眯眯的看着壮年男子,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你应该把这份不好的情绪收起来。像这样的谈判有什么不好呢?那个中国人难道不慷慨吗?那些上好的茶叶,上好的咖啡,从南美运过来的昂贵雪茄,哦,还有你几个月工资都不够付账的丰盛午餐,这些难道不都是免费的吗?我们不需要支付一分钱,更不需要做出任何承诺,只要人过来,就能免费的享用一切,呵呵,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这样的谈判能够一直继续下去。”
壮年男子愣了愣神,回想起过去几次谈判的经历,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以谈判为借口,过来蹭吃蹭喝,这样的做法令他禁不住摇头。
“走吧,维亚切斯拉夫同志,我们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再不进去的话,那位慷慨的朋友恐怕不会很愉快,”伸手在壮年男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老头朝宾馆正门扬扬下巴,随口说了一句,当先迈步走过去。
按照老头的想法,今天的经历应该与过去几次谈判差不多,好茶好烟的谈一个上午,然后到了中午,再吃一顿免费的丰盛午餐,到下午的时候,宣告谈判破裂,自己稳稳当当的回厂等下班,这一天时间便这么愉快的过去了。
但是今天的情况出乎意料,老头才走到正在装修的宾馆门口,还没能进门呢,就被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俄罗斯年轻人拦住了。年轻人塞给他两份文件,然后很无礼的告诉他,陆先生已经在半个小时前乘车离开了,至于今天的谈判,主要内容都在两份文件里,让他们自己拿回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