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思维传感
“大兄弟,你刚才嚷嚷什么?,你说你想起个啥来了,看你激动得语无论次,张口结舌的模样,莫非遇到什么好事了?可否讲出来让我也听听,分享你的乐事?”农妇已从悲痛中渐渐解脱,生活还要继续,她随口问道.
“我想起来的是,你还记得刚才在悼念状态中你曾经口中哼出一曲小调,那曲调清新婉约,抑扬顿挫,凄婉动人,柔肠百结,让人听了回肠荡气,心思感慨.这是什么调子?在我们西北怎么听不到这种优美的曲调?”崔阳刚问.
“噢,你说的是我唱的哭调啊,是的,这是起源于我们浙江民间的一种小曲,主要在绍兴农村地区流行,家喻户晓,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能随口哼几句;后来做大了,有人以此为生,在农村里做场子,这种曲调“定义”为绍兴戏.”农妇一说起家乡的“硬件”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闲话也多起来了.
“原来你唱的叫绍兴戏啊,怎么如此动听?唱词也写得* 典雅,华美,让人听了感到是一种享受,需要慢慢地咀嚼品尝,回味无穷.不像现在新派的人,在街头巷尾教人唱革命歌曲:打倒列强!打倒列强!振兴中华!振兴中华!意思很好,但翻来覆去唱那么两句,又是急吼吼的样子,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他又道,“再说真要打倒洋鬼子,靠唱歌或抗议是打不倒的.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洲,这才是硬道理呵.”崔阳刚这时舔着脸道,“大嫂,我是从黄土高坡下来的人,少见多怪,孤陋寡闻,乍一听刚才你唱的哭调,简直把我一颗西北汉子的心也撩拨得儿女情长了.你可否再唱一遍刚才的歌子,让我也过把瘾?”
“这又何难呀!有人喜欢我们吴越的山歌这是件好事嘛,怎么也比听了之后摇头走人强嘛.”农妇说完,自拉自唱,待绍兴戏过门完了后,就吐出了那字字珠玑的吴浓软语:
明月挂苍穹,
举酒问天候,
何知天上仙境,
今夕是何年?
欲乘风归去,
又见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霏霏雨珠入春泥,
悄为小草涂嫩绿,
微风起,雨丝长,
落花流水伤心去,
烟云深处情义长.
……
农妇唱完一曲,似意犹未尽,她又加唱一段绍兴戏的经典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是此曲调中的保留剧目,现在用“快餐”形式唱一段子,这叫“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结合,皆大欢喜;如同打工的农民工和城里的下岗工人和低保户,去美国旅行是他们一生中的“中国梦”,但是,进一趟在中国城乡遍地开花的肯塔基和麦当劳吃一顿洋快餐还是有能力办得到滴.
梁山伯与祝英台与许仙和白娘娘的故事都是杭州的拳头产品,“申遗”当之无愧.
农妇清清喉咙,一口吴浓软语,抑扬顿挫地唱将起来:
城东才子梁山伯,
城西千金祝英台,
陌路相逢西湖边,
举手投足一念间,
两情相悦皆为爱.
人间姻缘一线牵.
相公欲结并蒂连,
英台有苦难言尽.
月有阴晴园缺,
人有悲欢离合,
此事古难全.
生不能朝朝暮暮,
死化作彩蝶飞云天,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农妇因过分投入竟然也莫名地愁肠百结起来,她仰望着雨停后的晴空,也许是期许新生活的开始吧,她土黄色脸膛的两颊显现出些许红色.一旁的崔阳刚还沉浸在凄美的调子和典雅的唱词中不可自拔.稍顷,崔阳刚才从情迷意乱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不禁自语道:竟然那么像,如同一个?话匣子”里放出来的声音,那音质,那腔调,那举手投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音色?真是来自天籁的声音呵!天下世界哪有这样奇怪的事呢?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俗语说知母莫若女,难不成这又是一次命运之神的安排……使这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两个关山阻隔千万重的女人竟然像到“呒末闲话好讲”的程度,迪种故事讲出来有啥人能够相信噢!只有天晓得?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么蹊跷.崔阳刚使劲回忆二个时辰前他用神行太保的速度漫游杭城时,中午时分肌肠辘辘地走进一家小饭铺.他大碗喝水,大口吃饼子时,听到从厨房里传出一阵歌声……
此段曲子实在太过优美,令西北汉子神魂颠倒,记得特别在心.没错,就是现在身旁农妇唱的那种曲调,唱词都是一样的.当他吃饱喝足稍事休息后,与老板谝闲川,道:
“老板,刚才唱歌是你何人?”
老板答:“是我女儿.”
他又问:“你们是杭州本地人士吧,难怪你女儿山歌唱得如此好听,可参加当地的青歌赛了,在国内与刘三姐有一拼.”兵哥调侃道.
“这位兵爷,你高看了.不瞒你说我们是外地人.”老板答得不卑不亢.
“你府上哪里?”崔阳刚又问.
“我老家四川,原在茶马古道上为马帮主打零工,”
“你的妻子也是四川人氏?”兵哥又问.
“我没有成家,好男儿志在四方,四海为家.”老板无奈地答.
“那你唱歌唱得如同百灵鸟一样的女儿……”崔阳刚没有好意思再问下去,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没有义务向吃官饭的人公开.
老板倒是个直爽人,他竹筒倒豆子将自已的故事讲给兵哥听,崔阳刚仿佛坐在杭州城里的小书场听得如痴如醉.末了,老板说:“多亏左大帅,左宗棠啊,这个湖南蛮子敢做敢当,他让我们父女俩在杭州落户,结束了我们颠沛流离的一生,没有户口的黑户的一生.”他又大发感慨道:“若当官的都像左宗棠那样,为官一任,造福四方,那百姓的日脚好过得多喽.”接着老板又神秘兮兮地说,“坊间都在讲,左帅是条汉子,他不像大多数当大官的是权力的既得利益者,躺在国家身上拼命抽国家的血;相反,他是一条国家的‘老黄牛’,在西北闹乱子,国家需要平定时,年已六十有余的左帅还亲赴兰州任平乱总指挥.他不是体制的受益者,在科举制度下,屡试不中,四十多岁了才考上一个什么官. 位卑勿忘忧国,他在家乡当一名普通乡村教师,做出一翻事业,受到清庭朝野的一致保荐,终得皇帝首肯.由此可见,科举考试未必能考出国家栋梁之才呵.真正的帅才不是读出来的,不是考出来的,是在社稷中与民众一起摔打出来的呵.”
崔阳刚问农妇道:“大嫂,我冒昧问一句,你与你女儿有什么一见如故的凭证?”
“什么意思?”农妇不明缘由,问道.
“没什么意思.”兵哥心怀叵测地答.
“没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农妇一不小心冒出了绕口令.
“没有什么意思不一定没有意思,”崔阳刚又将绕口令绕回去,他不想抑或因自已考虑不周,让饱经生离死别,人生苦难的留守母亲再次受到心灵伤害,他想要让这位母亲有尊严地接受事实的选择,抑或这是天意呀.
崔阳刚说:“我的意思是你作为母亲,有没有一言千斤的证据?倘使有一名女孩突然站在你面前的话,”崔阳刚倾向对这位苦苦守候的母亲公开他掌握的信息,显然这是天意所在.
“大兄弟,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现在就去会她,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了,我相信她仍活着.要是她真的不在人世,为何我一点感知都没有?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血肉呀!”农妇急切拉着兵哥的手,欲走出坟地;潜意识告诉她:女儿就在面前.
“根据什么?”崔阳刚冷静地问道.
“我知道我女儿的出生时辰,我还有一个杀手锏!”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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