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净天脑子嗡了一下:“桃鲜……死了吗?”
老女人目光幽幽,看着走廊尽头的黑暗说:“死了?死了就好了。她现在正在地狱受苦,受苦呢!”南净天一听这女人尖利的嗓音,后脖子直冒凉气。雨点此时慢慢醒来,虚弱地说:“凤姨,能带我们去吗?哪怕我桃姨就是真的……我也要看她一眼。”
凤仙叹口气:“冤孽啊!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过身,慢慢地往前走。南净天和雨点跟在后面。老女人对这里很熟,领着两人走的都是偏僻小路,几乎看不见什么人。穿月亮门走庭院过街巷,周围的场景越来越荒凉,枯木残月,风云惨淡。
不多时,三个人来到一处山凹里。山凹入口处盖着一间茅屋,没有窗户,门框还坏了。那门就挂在外面,被风一吹左右摇摆。周围一片荒草,残月如血,映在三个人的身上,真是倍感凄凉。
老女人停下脚步,用灯笼指指黑黑的前方:“那里就是葬花冈了,你们就别去了,那儿全是尸体。都臭了。这屋子是我的家,先跟我来吧。”
南净天和雨点互看了一眼,跟着那女人走进了破茅屋。
茅屋里什么家具都没有,也就一席草∝,炕,上面铺着一条破烂的毯子,一股骚臭。老女人把灯笼放在床边,自己一盘腿坐了上去。衣服很宽大,遮住了她瘦小的身躯,满头乱发披散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墙,脸上毫无表情,眼神里充满了历经巨大痛苦后的麻木。
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南净天看她那样,不知道是说话好,还是沉默好。雨点先打破这气氛:“凤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女人没回答她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雨点,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地狱吗?”
雨点一时语塞,坐在那女人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凤姨,到底怎么了?”
凤仙“嘿嘿”几声尖笑,比哭都难听,如乌鸦鼓噪一般。她的手冰凉,像鸡爪一样紧紧抓住雨点的手:“地狱,有,这里就是。这个岛上都是魔鬼,都是魔鬼。”说着,老女人不笑了,眼睛里全是惊骇,口水流得满下巴都是。
南净天皱着眉说:“这老太太疯了。”
老女人一声尖叫:“我没疯。我没疯。雨点,你看看床下,那是什么?”
南净天浑身不舒服,总感觉这里诡异莫名,他提起床上的灯笼,蹲下身子往床下照。
床下黑黑一片,灯光闪出,一大群灰老鼠吱吱乱叫,四散奔逃。南净天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这时,他突然在黑暗中看见一张女人的脸。那女人脸色惨白,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血污,正是桃鲜。
南净天一哆嗦,猛地坐倒在地上,满头大汗。
凤仙笑了:“你看见了?”
南净天过去一把把雨点拉进怀里,对着凤仙厉声说:“你这个杀人犯,你把她给……杀了?”
雨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说:“你看见桃姨了?”
南净天点点头:“在床下。”
雨点弯腰去看,让南净天一把拉住:“你别看了,桃姨她……就剩下一个头了。”
雨点一声尖叫,脸色红得骇人。
南净天一把抓住老女人,晃着她的肩膀厉声问:“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