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等考虑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除非你有任亲民官的打算。”
王家屏在一旁道:“宗海,金庭兄说得对,你说事功需去任亲民官,事务官可得,而我等身为翰林,又直日讲,若真要事功却是无从谈起了,除非……”
王家屏说了一半,住口不说。
但是在场数人都知王家屏下一句是什么。
除非翰林被贬,翰林只有被贬官,只能有出任亲民官,事务官的可能,否则就只能一辈子在翰林院与皇宫里打转了。但这样的途径,大家都不愿意就是。贬官谁肯?
当然林延潮也知朱,王二人是好意,于是道:“朱前辈,王前辈都是金玉之言,多谢提点延潮记下了。”
“大家不必说了,一起吃经筵去,你们辩了一上午,我等也看了一上午,眼下大家肚子都饿了。”朱賡立即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过。
林延潮点点头与众官员一并往奉天门而去,一路因迟了一会,经筵宴已是开席。
众官员们已是边吃边聊。
“今日经筵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比以往照本宣科的强多了。”
“是啊,林三元辩才无双,以一敌十,曾司空最后真是灰头土脸了。”
“辩经着实精彩,依我之见,可与鹅湖之会相较。”
“此言太过,周祭酒今时今日地位或可比之朱子,但林三元终究是太年轻,纵使有三元名头,岂可比得上陆象山?”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陆象山可没有驳倒朱子啊!”
“你这话推崇太过,今日经筵林三元之言虽有道理,但终不是正理。”
“我倒不这么见的,我等身为词臣,整日埋首文牍之上,未免不知世事如何。我有一同年,以往不如自己,但作一任亲民官后,回来相谈所言所谈,他的见识,我竟远远不及。林三元说得没错,学问要在事功中得啊。”
“我也觉得此乃务实之言。”
“不,我倒认为不妥,圣人之教。林中允口口声声说事功,那他事功了吗?不要与我说写写道德文章,卖弄文墨就是事功,他所学所得还不是从纸上得来,哪一件事是从事功中得来。再说永嘉之学里,龙川,心水数人也是说事功,要革新变法,北复中原,但也是话说得漂亮,却有几人办到了?于国家又有什么功绩了?”
“不错,我理学虽说是口谈心性义理,但也比这等在口上事功的人强。”
“你孤弱寡闻了,林三元倡议称水断天象之事,已被工部实行,他也是有实务之才的,怎只能说是口头事功呢?”
“称水断天象?此事准与不准还是两说,要说事功未必。”
“你莫非要与我在宴席上争论吗?”
“两位兄台不要争吵了,都是同僚一场,何必争得面红耳赤呢?你看林三元看过来了?林中允有礼了。”
林延潮也是作揖,同时看了看那个说自己只会口头事功的官员。
林三元此刻心道,好嘛,居然把我贬成了键盘侠,小伙子,有前途,我记住你了。
当然面上林延潮仍是不带一丝火气,云淡风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