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威胁,从未距离陈丹青这么近。
剑痕的一剑只需再向前推进一寸,她必死无疑。不用考虑躲避,也不用怀疑剑痕的剑能否追上她。
此时的陈丹青浑身冰寒,仿佛陷入了生命的最谷底。只要再踩碎了谷底那层薄薄的冰层,就是永无休止的黑暗。
旁边,那个开着车的司机也吓傻了,猛然踩了刹车。皇甫雷死了,而且死在他的面前,足以震碎他的神经。假如陈丹青再……这个司机已经不敢想象了。
但就在这时候,剑痕忽然冷冷的说了句话——“受人之托,饶你一命!”
说完,这个大高手猛然一个闪身,长剑嗖的一声收回,剑痕疾速消失在现场。
死亡的压迫陡然消失,陈丹青险些双腿一软。还好,她是混迹地下圈子的,远比寻常女人的心理素质坚硬。
刚才只是短短的三五秒钟,却让陈丹青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剑痕不杀自己的原因,也似乎已经很明白——受人之托!受谁之托?这还需要猜吗?能够影响剑痕的决定的人,而且又考虑她的安危的人,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个家伙!
陈丹青有点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惨景,皇甫雷已经死了。就在一两秒钟之前,皇甫雷还痛苦得抽搐了一下。当然也未必是痛苦,说不定就是肌体本能反应。但是现在,再也没任何希望挽救。脖子下是一滩殷红的血迹,而且依旧不停的扩散氤氲。
陈丹青闭上了双眼,心思复杂。
剑痕说最后那句话,证明易军知道剑痕要杀人——百分百的知道。但是,易军没有告诉她。虽然她理解易军坚守彻底中立的立场,但生死事大,她对易军的做法依旧有些埋怨。
但是,易军却又偏偏托付剑痕,不要杀她。若不是易军这句话,恐怕她不死在今天,也会死在别的时候。她已经见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当初剑痕处心积虑的一次刺杀。
爱和恨复杂的交织在一起,让陈丹青备受折磨。当然,似乎前者尚能压制后者。
这时候,那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司机已经走过来,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这时候的他,还没有陈丹青这个女人更加坚定。而与此同时,酒店保安也纷纷找到器具冲过来。别怪这些保安来得迟,哪怕是警方遇到疯狂的持刀歹徒,还知道避让一番呢。
当然,还有一群远远围观的路人,没人敢走得太近,只在远处叽叽喳喳。光天化日之下当庭格杀,而且是冷武器割喉,这种事件太刺激人的神经。
那个司机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问:“青姐,咱们……”
陈丹青浓浓的叹息了一声,双目之中两滴泪水险些滴落。睁开了双眼,说:“你报警——这种事瞒不住,恐怕群众也早就报警了。我们要是不报警,反倒显得太过于奇怪。另外……算了,我亲自跟方爷说。”
陈丹青找了个僻静之处,事实上也没人敢跟她距离太近,因为都知道她是死者的朋友,也是现场当事人之一。她走到那个角落里,拨通了方正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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