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越来越少,我们的师父其实也说过这些。一来是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二来,也确实像军哥所说,现在这个社会生态已经不会出现太多的、真正的‘盗’了。”
南伯望继续说:“正所谓‘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旧社会当政者暴戾恣睢搞得民不聊生,严刑峻法越严重,自然也就有越多的贼。而贼多了,出现‘盗’的机会也越多。可现在这社会之中,没那么暗。老百姓但凡有了活路,自然也就不甘于做贼——钱都来不及挣呢,有志向、有本事的谁干这一行?所以,贼也就少了,盗自然也随之越来越少。”
“另外,”南伯望笑道,“正所谓‘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也有人说‘圣人出则盗贼起’。现在没有了什么一言而为天下法的圣,自然也就没了一怒而乱天下纲的盗。这玩意儿,都是相对的。”
易军一听,我勒个去,这货还真是个有理想、有文化的贼。先不说有没有道德、有纪律,至少“四有新人”的标准之中,这货已经符合了两项标准。
不由得,易军对这个家伙的评价多少提高了一些。别看这家伙其貌不扬且鬼话连篇,但是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且不说是什么高人,但至少也算是个人才。“难得伯望兄竟然还有这份见识,刚才实在是小瞧了,得罪。”
南伯望笑着摆了摆手:“见识可不敢当,无非是一些跑江湖、混饭吃的把式。没错,我当不起一个‘盗’字,只不过祖师爷代代要求我们做盗而非贼,只能这么往脸上贴金了,免得丢了祖宗的脸。”
这话倒算是比较诚恳了,易军笑道:“只要心正,一切贼皆可称之为盗。只不过在下好奇,两位算是出自哪一门?天底下各种传承倒是不少,只不过以‘盗’自称、薪火相传的还真没听说过,恕在下孤陋寡闻了。”
“说是一门,已经是抬举我们了。”南伯望苦笑说,“到了现在,整个门派也就我们兄弟俩了。名字就叫‘盗门’,一听就让人心烦添堵的那种,呵呵。我们这门派虽然号称源于大盗‘盗跖’,但肯定是哪个祖师爷杜撰忽悠人的,不足为凭。”
易军也笑了,把自己家门说成这样,连对自家祖师爷都如此严重怀疑的家伙,更是不常见。
师弟南伯图则补充说:“不过有据可查的渊源,应该是元末时候的彭莹玉祖师爷。当年红巾盗遍天下,几乎都是彭祖师的弟子。”
红巾盗,也就是将整个大元朝都给埋葬了的义军,包括大明太祖皇帝乍一起事的时候,都是其中的人物。那时候彭和尚到处传法自称弥勒佛转世,倒还真的播下了不少的薪火。
不过,南伯望还是摇头:“啥有据可查啊,不过是后来某位祖师爷的记载。虽然那记载也是古时候的事情,但是距离彭和尚又已经过去了两百年,鬼知道真假。”
“哥,你要是再胡乱评论历代祖师,我可跟你着急了!”南伯图瞪眼说。
南伯望则笑咧咧的挥了挥手:“算啦算啦,提这个你就着急。你说那老家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这么挂念那破师门干什么。”
易军和青青面面相觑,均觉得这对师兄弟真是一对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