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说:“我们是新入行的菜鸟,要不也不会第一次单独走货,就被人搞成了这副鸟样。”
一边说着,易军还一般指了指龙天英包着纱布的手。龙天英也无奈,心道自己这耻辱般的伤势,竟然成了最好的掩饰了。于是干咳一声,龙天英也似乎羞惭的说:“光是听说干一行挣钱了,但没想到这么凶险,第一次走货就断了俩手指头。草的,要是知道这个,说啥也不干这一行!”
“不干就对了!要是有别的好出路,赶紧的转行。”船老大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别看这一船货的利不小,但是沿途要向四位大哥交保护费,交一次就等于扒一层皮,最终到手的钱也没多少了。弄不好遇到了不认识的大哥,还可能被黑了。我干这一行快二十年了,一直这样,而现在更乱。”
易军笑了笑:“那你还坚持了二十年呢。”
船老大像是看待白痴一样看了看易军,摇头说:“果然真是个菜鸟,难怪你们被人剁了手指头。”
龙天英几乎要趴在甲板上哭了——各位,别再说这丢人的事儿了行不行?
船老大白了易军一眼之后,才幽幽说道:“这条河上做生意的,其实都有些公开的秘密——夹带一些东西。船上的货不算啥,只要夹带一批翡翠、宝石,甚至海洛因、鸦片什么的,比一船货都挣得多。”
“老大你也玩儿过?”易军笑着递了根烟。
船老大继续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说:“有你这么问的?草!……不过,这条河上跑船的,其实大多都……嗯,总之现在形势变了,生意也不好做了,所以我也都不想干了。”
形势怎么变了?
原来,以前他们这些船主时不时的夹带些私货,甚至是毒品,到了境内之后都有接手的买家。而这个买家,就是当初滇云大枭!后来那位滇云大枭没了之后,卢云汉和洪自成两个,也都不同程度的接手这方面的“业务”。所以,这条赚钱的路子还算是通着。
但是,自从洪自成去了娇莲养老,而卢云汉又被易军严格勒令不得从事毒品生意,结果……这项大生意就不好做了。就像船老大这样的,哪怕夹带了毒品到了滇云,却没有了接手的买家。要是让他个人去找买家,那得多难?
船老大叹息说:“现在据说滇云那位大佬(卢云汉)不做这生意,所以夹带这玩意儿也没办法挣钱了。不挣这个钱,你说仅凭一船一船的货,能挣几个钱。不过话说回来,那生意也确实伤天害理,能断了是最好。以前眼瞅着别人都做这个,所以自己哪怕觉得不该,但也挡不住眼红和诱惑。现在大家都没得做了,也干脆就断了那个想头儿。”
总的来说,这船老大还算是个明白人。他自己当初也不想做这生意,只不过别人都这么玩儿,他不玩儿就肯定显得“吃亏”。这是一种攀比心理造成的,很正常。
而易军却没想到,自己收拢了滇云地下世界之后,竟然还断了不少人的财路。不过,这种财路断了也好,少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还有呢,”船老大说,“不光是没收货的下家了,还有别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