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给别人留情面。”
这是谦虚的话,其实那时候的易苍云身为警界第一高手、大名鼎鼎的“警龙”,恐怕也有少将级的军衔,级别不见得比那时的二号首长低;加上年龄稍长二号首长几岁,作为兄辈斥责两句似乎也没什么。
二号首长摇了摇头,以那种招牌式的跳跃性思维忽然问:“易军,那你现在能看透这变化万端的世界吗?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其实比我当时所处的变化更加剧烈。至少,你自己的身份位置变化太大了,对不对?”
“对。”易军诚然说,“这些天穿着这身军装,总感觉不是自己的。什么军衔职务的变化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自己一下子有点摸不到北了。所以也不瞒首长说,我这几天倒是忙里偷闲,有空儿就去一处茶馆喝茶,也想静静心、降降火。”
二号首长呵呵一笑:“摸不到北就对了。年纪轻轻的骤升高位,有点迷茫才是正常。你这时候的年纪,比二十多年前的我还年轻;而你现在的位置,却比我当时站得更高一些。所以,我觉得这壶茶请的可能刚好就是时候。”
易军呵呵一乐:“难道首长您都看出来了,我也有撂挑子的念头?”
“不用跟我摆迷魂阵,你没有这个念头,一点都没有。”二号首长笑道,“你的情况,其实和我当时刚好相反,因为我们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
易军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嗯,又被您看准了。”
二号首长阅人知多少?眼力劲儿自然不凡。加之有过近乎相同的经历,他对于易军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了解,感同身受。轻轻的叹口气,说:“当时我得的是‘寒症’,所以易苍云先生给我烧了把火;而你现在得的是‘燥症’,所以我想给你降一降温。同样是一壶茶,时隔二十年却要对症下药。”
易军此时已经心悦诚服,点头说:“您看得准、说的是。我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急流勇退的念头,但偏偏觉得一膀子力气没地方使。想做点有脸面的大事,就怕出了岔子,于是谨小慎微;想做点小事,又怕耽误了肩膀上这几颗星星和屁股下的那张位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点无所适从。就像您说的这样,心里头可能有点‘燥’?”
二号首长又斟满了第二杯茶,笑道:“这就是燥。《释名》解释说,燥,焦也。反应在你的本心,就是一种焦虑、焦急、焦躁。而用中医来解释,你这是‘内燥’,以虚为主。心中有点虚,做事偏偏又有些焦,自然就出现了你现在的状态。”
易军偷偷瞥了二号首长一眼,心道老人家怎么有点当年师父易三爷那种味道了?不会说二十多年前的这里,那老家伙也是这么开导眼前这位大首长的吧?
不过,二号首长说易军现在心里头有点“虚”、有点“焦”,这倒是一点都不错。想做事却茫然无措,这就是焦;怕做坏而瞻前顾后,这就是“虚”。其实这不是易军的风格,只不过最近各种变化实在太大,才让他有了点这样的纠结。
他很想知道,二号首长今天的论点最终会归结在哪里,最后又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指点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