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一个。给林爹付钱,林晚照没二话。但给钱阿姨付钱,林晚照盯林爹好几眼,林爹就跟个瞎子一样,仿佛完全看不出林晚照的不高兴。
林晚照直接道,“我就付一支的钱。”
林爹不勉强,看林晚照一眼,“好吧,我自己付另一支的钱。”拿出钱夹自己刷卡。
然后,把换下来的旧手机给了林晚照,同林晚照说,“仙儿肯定没手机,这支给她,让她凑合着用,等有钱再自己买新的。”
原本,林晚照不给钱阿姨付款是很理直气壮、正义凛然的,但不知为什么,给林爹这样一弄,反倒像她理亏似的。
林晚照天性中的执拗当然也不是能改变的,她想了想,再次确认,反正她是不会给姓钱的付任何账单的。
林爹挽着钱阿姨的手走在晚风的人行路上,林晚照搬来快两年了,钱阿姨都习惯林晚照的冷淡。她是担心林爹不高兴,看向林爹。林爹有点儿鸡贼的问钱阿姨,“快,替我偷偷看一眼,晚照有没有内疚?”
钱阿姨:……
钱阿姨有时真奇怪,林爹这种活络的人,为什么会有林晚照这样固执的女儿?
林晚照就是这幅脾气,她对林爹半点儿不小气,林爹花多少钱,只要她有,只要供得起,从没一个不字。
有时林晚照去商场看到林爹喜欢的那种死贵打火机出新款,还会给林爹捎回一只来。
但同时,林晚照极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神人都劝不动的那种。
钱阿姨把自己换下来的旧手机给了二女儿,钱二女看到母亲的新手机,羡慕的说,“妈,您这手机换的真勤。”
钱大女笑,“林伯伯多时髦啊。比我们可时髦。”林伯伯非但时髦,而且特别善解人意,每次钱家人过来,林爹就主动让出空间,让钱阿姨跟孩子们说些体已话。
钱二女摆弄着母亲送给她的去年款手机,直接换上自己手机卡,想到什么,跟母亲说,“妈,那在我经过朝外大街,那一片好像拆了。”
“嗯,是拆了。”钱阿姨道。
钱二女凑近了些问,“妈,那你们先前住的院儿,也拆了?”
“拆了。”钱阿姨看二女儿一眼,你要问什么。
钱二女接着就说出自己的问题,“那院子是林伯伯的吧?我记得是以前筒子楼换的。后来那鸽子房也是林伯伯出钱买的吧?”
钱阿姨心下叹口气,钱大女拦了妹妹,“这说什么呢?那都是林家自己的,咱可不搀和。”
钱二女道,“我就问问。咱妈跟林伯伯可是合法夫妻,问一句怎么了?”
钱阿姨问钱二女,“二女啊,你觉着你林伯伯怎么样?”
“挺好的呀。”钱二女生得晚,赶上好时代,她年轻时就改革开放了,当年来城里生活就不似以前那样难了。尽管林爹待她不似钱大女,可她来城里找工作,安置,林家都帮了忙。
钱阿姨继续问二闺女,“那你觉着你林伯伯做事怎么样?”
“也挺好的。”
“那你就要记住,对一个做事漂亮的人,你要做就要做的一样漂亮。不然,不如不做。”
钱阿姨温和的视线中有些严肃,“说话也一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你这年纪,得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