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绝非冷漠之人,之所以没有行动,一定是有他原因,问道:“少安,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出了一切问题有我这个支书顶着。”
李少安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要怎么说服周围这些热血的村民,刚要开口,却听到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
“你们在这里催着送去医院根本就是在害人,以黄仙桃现在的样子,不用到半路就一命呜呼了。”
这突然出现的女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一个穿着打扮很时髦的年轻女孩儿站在人群外。
“香秀?”
立即有村民认出了这个女孩,不正是王长贵家的小女儿王香秀吗?
王香秀在省城读书,比起李少安来稍稍差了点,但也了不得,毕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学生。
这王香秀虽然名字土了点,但穿着打扮可一点都与土不沾边,上身一件时下大城市最流行的牛仔马甲,腿上穿着一条灰色卡其裤,那模样,那气质,那身段,还真没得说。
围观的村民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看着王香秀一步一步走到人群中央。
“陈支书,以黄仙桃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进行洗胃。”王香秀当机立断,这一点与李少安不谋而合。
陈保中点头赞同,“行,那就赶紧洗胃!你们尽管大胆去做,出了一切事情都有我来担着。”
人生在世,千万别想不开,尤其是喝农药这事。一旦喝了,没抢救回来命就没了,就算是抢救回来了,光是洗胃这一项,就能让人尊严尽失,苦不堪言。
在一旁帮忙的村民赶紧从村支部里抬出来一张长桌,将黄仙桃平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有村民提着铁水桶,打来了好几桶水。
根本没啥讲究,洗胃手术就这样在村支部外面,被一干看热闹的村民全程围观,那场面堪比唱大戏。
黄仙桃已经奄奄一息,几乎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为了等会让灌水的时候不断挣扎,还是叫来了四个汉子按住手脚。
“你灌还是我灌?”王香秀看了李少安一眼。
“还是你来吧。”李少安有些下不去这手。
王香秀伸手捏开黄仙桃的嘴,顺势将一个漏斗塞进她口腔,抬着水桶往里灌。
起初黄仙桃没什么反应,后来估计灌进肚子里的水太多了,人难受得不行,一下子睁开眼睛,稀里哗啦把灌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吐得一地都是腥臭的黄水。
黄仙桃醒了过来,受不了这个罪,拼死挣脱,嘴里大喊不要灌了。然而胃里的农药残留没有清除干净就必须接着灌。由于有几个汉子按着手脚,无论黄仙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来帮我按住头!”王香秀冲李少安吩咐道。
李少安当即双手牢牢按住黄仙桃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王香秀再次把漏斗插进黄仙桃口腔,抬着水头哗啦灌进去,灌得黄仙桃的肚子鼓得像个圆球。
黄仙桃实在受不了这个罪,哇的一声把水全都吐了出来。
这还不算完,洗胃继续进行,一次的呕吐只是下一次痛苦的开始,黄仙桃实在是咽不下去,肚子都快要爆炸,水从嘴角不停往外冒,淌了一地。
“我不要,别灌了,让我死,让我死!”
黄仙桃歇斯底里地嚎着,然而大家将她死死按住,根本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这一刻真的像是在用酷刑一样,别说黄仙桃生不如死,就连围观的那些村民个个都看得表情扭曲,不忍继续看下去。那些带着小孩来看热闹的,估计小孩子心里都得留下阴影。
如此反复折腾了数次,一场比酷刑还要残酷的洗胃手术算是顺利完成,黄仙桃躺在长桌上,此时早已经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种罪受这一次,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虽然过程却是惨不忍睹了点,好在人是已经救活,王铁山抱着自己媳妇一通哭,李少安和王香秀各自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陈保中得以长出一口气,围观的村民也纷纷散去。
“香秀,今天还真是多亏了有你,谢谢你。”李少安主动热情地向王香秀打起招呼,两人毕竟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今天也算是老同学相见。
哪知李少安的一番热情却遭到了王香秀的漠视,王香秀并没有伸出手来和李少安握手,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一种傲视的目光看着李少安。
“李少安,你打了我表弟的事情,咱们俩还得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