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会议,持续了一天。
紧接着,王细作带着人,到了这座岛屿中的库房。
库门打开,王细作惊呆了。
满满一仓库,全部都是球茎。
不只如此,隔壁的仓库,到处都是。
他们的船队出发之后,后续在吕宋等地购置的佛朗机商船,一艘艘的接连出发,他们打着葡萄牙商队的旗号,一路深入佛朗机,将数之不尽的球茎送来此。
接下来……好戏要开场了。
王细作眼里放光。
他虽然不知道,刘文善到底在做什么。
他唯一知道就是,那位大明的驸马,绝对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至于那位刘先生,他拥有着绝顶聪明的头脑。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按照刘文善的吩咐,接下来,球茎开始加大供应,每隔数日,都有一船球茎送到港口,换来了数不尽的金币和白银。
市面上,球茎开始突然增加,当然,这一切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绝大多数人,先是惊喜若狂,因为球茎已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没有人愿意抛售这些宝贝,没有的人,却希望购买一些,而有的人,则希望买到更多。
因而,当球茎出现在市面上时,很快,就销售一空,紧接着,市面上又出现,又是售罄。
直到了半个多月之后,人们才察觉到,好似这球茎,永远都卖不完似得。
一下子,一些精明的商贾,开始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他们开始渐渐出货。
球茎的价格,开始下跌。
……
当下跌的消息传到了刘文善这里。
刘文善好整以暇的只看了奏报一眼,眼眸一张:“大量出货,有多少,售多少,只要在五个金币以上,就卖。”
所有人行动起来。
位于北方省的这仓库内,无数的球茎直接推到了市面上。
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在市场上,到处都充斥着球茎,甚至,直接向法兰西和神圣罗马境内的农夫们出售。
人总是后知后觉的。
虽然大商贾们,总是更聪明一些,可是那些小商贾、贵族、农户、市民们,等他们察觉过来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球茎开始一泻千里。
价格从三十金币,跌破二十,直到跌破十金币。
无数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可怕的场景,疯狂了的人,挥舞着球茎的合同,到处寻觅任何可以交易的场所。
整个北方省,一片狼藉。
甚至还有商贾,趁此机会,低价收购了球茎,骑着快马,送到偏乡中去。
偏乡的消息,总是比港口要慢得多,他们还自以为,球茎可以和黄金等价。
整个北方省,已经鸡飞狗跳。
而接下来,价格跌至了五金币。
短短半月时间,球茎的价格跌掉了八成。
而此时,因为大量的出货,数不清的舰船,被雇佣着,离开了港口,他们奉命,运载着一箱箱的‘金银’,直接前往西洋。
刘瑾的算盘,已经打烂了,连他自己都算不出,这些球茎,到底卖了多少银子。
这几乎是一场屠杀。
从北方省,到葡萄牙,到西班牙,到法兰西和神圣罗马帝国,再到罗马,几乎各个阶层,没有人可以幸免。
刘瑾第一次,有了丰收的感觉。
虽然这里的食物,让他作呕,一路的远航,将他肚子里的馋虫都饿死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当他在如山的金币里翻滚时,他哭了……
“干爹,干爹……发财啦,咱们发大财啦,哈哈……若是干爷若是知道,咱们干的这么漂亮,不知该有多欣慰,干爹,儿子真真是佩服您老人家,干爹,听说现在价格,已经降到了四金币了,咱们是不是立即出货,趁着机会,赶紧……”
刘文善显得很平静,他呷了口白水,抬头看着刘瑾。
刘瑾这才发现,本是盛年的刘文善,头上已生出了不少的白发,他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骨瘦如柴,精神也带着疲倦。
刘文善淡淡道:“暂时停止出货。”
“什么?”刘瑾惊讶的看着刘文善:“干爹,咱们还有这么多货呢,现在价格还在不断的下跌,此时不出货,这剩余的,不都烂在手里了吗?干爹……机不可失啊,趁着这最后的机会,能挣得多少是多少,虽说现在,咱们已是盆满钵满了。可蚊子大小,也是肉啊。”
说到了肉,肚子里那已几乎要饿死的馋虫们,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勾起了刘瑾的食欲,刘瑾又想啃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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