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殿下,有身孕,有身孕了,今儿清早,又有不适,还吐了,于是忙请了大夫来,最终确定,有了身孕。”
方继藩呼了一口气。
此前他早有怀疑,现在……算是一锤子买卖,啊不,一锤定音了?
方继藩道:“他们怎么说。”
“说是十拿九稳。”
方继藩眉开眼笑:“哈哈,是吗?十拿九稳,这……算不算稳了?会不会出错,不然本少爷当真入宫报喜去,陛下非宰了我不可。”
“少爷……”
女婢神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公主殿下也是这样说的,可是那几个医学生还有请来的御医,都是异口同声……”
“异口同声?”方继藩一脸狐疑:“异口同声什么?”
“他们说,若是没有把握,他们哪里敢言之凿凿,诊断错了,岂不是要被少爷杀了祭天?”
呼……
居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方继藩心里一宽,好啦,你赶紧照顾着殿下休息,我且入宫去报喜。”
说着,兴冲冲的换了朝服,将那求索期刊摔到一边,车马已预备好了,方继藩登车。
…………
弘治皇帝手里拿着奏报,眉头皱起来。
真腊国的消息,已是越发的让弘治皇帝担忧起来。
他看着内阁诸臣,以及被招来的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
沉默片刻。
弘治皇帝不禁开口说道:“根据奏报,真腊国,得了不少佛朗机人的鸟铳,与他们勾勾搭搭,暗中,更不知密谋了什么。”
这是让弘治皇帝所担忧的事。
大明在黄金洲,甚至是北方省,与佛朗机人竞争。
这倒罢了。
可西洋,乃是大明的后院,倘若是后院着火,这于大明而言,岂不是大失颜面的事。
何况,真腊国如此,其他诸国,是否会效仿呢。
从前是引大明制佛朗机人,现在大明势大,似乎又打起了引佛朗机人制大明的盘算。
大明既已到了西洋,你当大明是公共的茅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弘治皇帝看向礼部尚书张升。
张升见弘治皇帝想听自己的想法,他便开口道:“真腊国近来派来的使者,对我大明还算恭顺,前些日子,那真腊国王,不还修建了沐恩塔吗?便是希望,沐浴陛下的恩德。因此……老臣以为……”
“哼!”
弘治皇帝勃然大怒,袖口狠狠一甩。
这不说沐恩塔的事,倒还罢了。
一说,弘治皇帝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他将手中的奏疏摔在了御案上。
豁然而起。
脸色铁青。
“蛮夷侮朕也!”
这是弘治皇帝对此事的评价。
倘若当真是沐浴了恩德,对大明皇帝礼敬,那么……这是值得可喜的事。
可一面与大明的敌人媾和,一面摆出沐恩的样子,这是什么?
这是侮辱人智商。
真以为大明皇帝乃是聋子,是瞎子,不知你们打的算盘。
张升见状,忙是拜倒在地,慌张的说道:“陛下,此臣失职,臣万死,是否立即下发明旨,至真腊国,申斥真腊国王?”
弘治皇帝却是沉默了。
他拿着御案上的玲珑镇纸,放在手掌中徐徐把玩,目中值得玩味,良久,弘治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便朝张升摇头,:“罢了。”
“这……”
弘治皇帝又叹了一口气:“倘若下旨申饬,若是没有起到效果呢?”
刘健点头:“陛下说的不错。所谓申饬,是用来警告用的,可若是大明暂时无意对真腊用兵,申饬了又有何用?反而是申饬之后,真腊王依旧故态萌发,那么……朝廷反而就骑虎难下了。”
放狠话,也不是说放就放的。
天朝上国要有信用。
不然狠话放出去,对方不予理会,那么,又当如何呢?
其他各国看在眼里,若见大明放了狠话,真腊王依旧还活得好好的,只怕……对于大明朝廷,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弘治皇帝冷着脸,将奏疏搁在一边,随即便一字一字的说道:“礼部这边,私下里给真腊国放出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在西洋的事,朝廷已略有耳闻了,且看看,他们如何,先试一试,这措尔小国,实是令人烦不胜烦,征伐之,又是味同嚼蜡,不征,却又如跳梁小丑,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