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如此,也会令人寒心,何况是齐国公呢?奴婢所担心的是,一旦越来越多的大臣前往焦府,到时……事情会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弘治皇帝不由一愣,随即,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弘治皇帝敏锐的感觉到,要出事。
他太清楚他的许多大臣了。
大臣们期待自己能有风骨,能够名垂青史,人人都想效法魏征,哪怕……这只是表面上……
正因如此,且不说焦芳的人缘如何,一旦焦家出现了这样的事,势必会有人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而自己的儿子性格冲动鲁莽,也就方继藩还好一些,可哪怕是好一些,也是有限得很,毕竟人还年轻,锐气未散,到时……一声令下……
后果不堪设想。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他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下旨,命顺天府撤出,有什么事,明日让他们入宫来说,今日谁敢闹事,朕就收拾谁!”
萧敬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那么……奴婢亲自去……”
弘治皇帝明白萧敬的意思了。
依着太子的脾气,一般的人去传达旨意,是无法阻止太子和方继藩的。
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胆子是格外的肥。
弘治皇帝的心情越加烦躁起来,不安的敲打着案牍,猛地道:“朕去。”
便是你萧敬亲自去,朕也不放心啊。
“听说……”他顿了顿才道:“焦芳近来身体偶有疾,朕当去看看。”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弘治皇帝起身:“去布置。”
…………
弘治皇帝动身的很快。
他是真的服气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婿。
真是很操心啊。
何况,他本就是个事必躬亲的人,这样的大事,让他做甩手掌柜,只怕今夜是睡不踏实了。
他微服出宫,车驾到了焦家附近的时候,却已发现这里竟是人山人海……
弘治皇帝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心更是沉了下去。
京中好事者多,何况还是此等大事。
马车几乎越往前,便越是艰难,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人山人海,弘治皇帝靠在沙发上,压下心里的烦躁,心里开始思量着什么。
外头的百姓们,议论着什么,弘治皇帝并不知道。
可对他而言,因为这么一件突如其来的争端,令太子和方继藩置身于风口浪尖,并不是好事。
马车终于抵达了焦家门口。
弘治皇帝下车。
便见这里早有许多的臣工和顺天府上下人等。
众人见天子下车,有认得的,都是一愣。
那本在门前继续迎宾的焦芳见状,眼睛一亮,心情雀跃。
陛下来了。
这对他而言,乃是最好的结果啊。
陛下大体还是个温和的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哪怕是自己的后院里藏着东西,可只要没有铁证,他就安然无恙。陛下既已到了,断然不会强令搜查。
何况陛下若是要加罪于自己,只需一纸诏书即可,何须御驾亲来。
可既然陛下来了,那么十之八九,就是要来收拾方继藩的。
焦芳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知道今日之后,定是和方继藩公然反目了。
可又如何,当初万贵妃在的时候,他不照样……
这令焦芳想起了他当年的光辉岁月,竟是心里感慨。
他匆匆带着诸同僚至弘治皇帝面前,焦芳拜倒,立即泣不成声:“陛下……陛下啊……老臣有万死之罪,今陛下欲抄臣家,臣绝无怨言,只求陛下下发明旨。”
弘治皇帝听他这话,面上没有表情,却也知道许多人都在看着自己。
且不说附近的百官和顺天府上下人等,便是围观的百姓,也不下万人。
在这个场合,他能说什么?
弘治皇帝微笑道:“卿家起来,万万不可如此,卿家无罪,朕何来的加罪呢?”
焦芳显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不依不饶,继续磕头如捣蒜。
这脑袋下头,就是冰冷的石砖,他咬了牙,竟是将脑袋磕的头破血流,悲愤的道:“若臣无罪,为何顺天府竟是如此羞辱臣下,老臣历经两朝,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顺天府欲侵门踏户,臣……臣……已是斯文扫地,清名尽丧,就请陛下,赐死微臣……”
他说到此处,随来的大臣们也开始委屈起来。
这士大夫,还有士大夫的样子吗?真真是如猪狗一般,寻常小吏就敢出入府邸搜检,这是莫大的耻辱啊。
…………
还有,今天这个故事会写完,四章不够就五章,五章不够就六章。其实老虎是想告诉大家,今天是老虎生日来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