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更盛。
自己的孙子,还是很有孝心的嘛,虽说他对那儿子是多少有些意见的,但是儿子和孙子,父子相得,是好事。
弘治皇帝的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道:“你将你父亲说的如此经天纬地,这样说来,朕与你父亲相比呢?”
这个问题,怎么都令人觉得有点坑呀……
朱载墨苦恼的晃晃脑袋,似乎每一个人的人生中,都会面临一个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问题,又或者是你是想淹死你的妻子,还是你的亲妈。也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瞎琢磨出来的。
朱载墨抿了抿唇道:“孙臣不敢言。”
他不想欺君。
弘治皇帝鼓励他:“你但说无妨。”
朱载墨只好道:“大父远不如父亲矣。”
弘治皇帝的笑脸,骤然僵住了,接着,笑容慢慢消失,好心情瞬间掉下低谷。
站在一旁的萧敬,禁不住咳嗽,你看这孩子,骗人都不会。
弘治皇帝幽怨的看着朱载墨,感觉自己是白心疼了这么个孙子了。
可是作为一个皇帝一个长辈,他又不能容许自己表现得太小气。
弘治皇帝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勉强露出微笑:“是这样啊……那么依你看,这江言既然上了奏疏来,朕当如何处置。”
说到正事,朱载墨是非常认真的:“奏疏留中不发,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弘治皇帝颔首:“留中不发!”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朱载墨一眼:“朕也有此意,就是想要看看,朕的这些臣子们,可以自私自利到何等地步。”
朱载墨同样饱有深意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可能会比大父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
章程递了上去,却是石沉大海,陛下没有丝毫的回应。
江言坐在自家府邸里的厅堂之中。
这厅堂里,却已是人满为患了。
以往这里门可罗雀,现在却是门庭若市。
前来拜访的人,如过江之鲫。
以至于寻常的翰林,也只能在一个角落里站着。
江言抱着茶盏,呷了口茶,四顾左右,他皱眉道:“陛下现在,到底是何意呢?”
“江公,老夫以为,陛下只怕是对江公有所怨言了。”
在座之人,已经急了。
好不容易来了希望,这银子得赶紧还回来啊,那可是四成银子,不还,日子可怎么过,毕竟,自己宅邸这么大,要养着这么多的奴婢,家里还有几房的妻妾,哪怕是家里养着的狗,那也得用几斤肉喂着的,这银子不还,要没米下锅,没法过啦。
说话的,乃是工部员外郎,他老神在在的道:“江公想一想,陛下已任江公为钦差,可江公呢,到了现在依旧还没有进展,凡事都向陛下请示,陛下看了章程之后,会如何想?他所想的是,江公办事,何以如此瞻前顾后,如此区区小事,迄今还没有眉目,若处处都要陛下恩准,那么,陛下江公为钦差,又有何用?”
此人说罢,其他人也鼓噪起来:“是啊,齐国公恶政,天怒人怨,早已弄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了,不信,江兄四处去打听打听,可有不叫骂的吗?现在正是改弦更张之时,怎么还要犹豫?”
“立即照章行事吧,切切不可再犹豫了,大丈夫当断则断。”
众人七嘴八舌,个个激动不已。
江言听罢,似乎也觉得有理,陛下是嫌自己啰嗦吗?
为了办好这桩钦案,江言可是经过了细致的调查的,他不但问过身边的人这些人,身边这些人,对于齐国公的退赃,没有不骂的。他还不放心,还专门请了一些朋友以及亲眷们来问,也都说自己的章程,实是妙不可言。
身边的同僚,故旧,亲朋好友,还有士林中读书人的意见,个个都是拍手称快,虽偶有一些不谐之音,也不过是极少数罢了。
既如此……
江言猛地拍案而起:“照章行事吧,下公文,令各衙遵照行事,此事,关乎重大,也要大家鼎力相助才是,听说有些个刁民,不肯退还银款,这真是愚不可及,此等刁民,最是可恶,先打杀几个,杀一儆百,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