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嫌我烦吧?”
“哪会嫌烦?”林湘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巴不得你天天来烦我呢!我只得这一个儿子,还是个锯嘴的葫芦,整日里都没什么话,以前有青儿陪着我,自她嫁了人,我不知有多寂寞!”
“伯母,您说的,是真话吗?”青缨抬头看着她。
“自然是!”林湘用力点头。
“那这样说来,我倒可以厚着脸皮,在云谷多住几日了……”青缨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四处漂泊,身边亲人丧尽,见了伯母您,可能是因为您与我娘亲长得有几分相似,我总觉得,像是回家了一样,还是头一次这么厚脸皮呢!”
“傻孩子,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林湘怜惜道,“我瞧着你,也是颇像我一位故人,觉得亲切的紧!”
“那我就住下了!”青缨兴奋得小脸通红,“青鸾说,要教我医术呢!正好跟她好好学一学!”
“那你这愿望,可要落空了!”林湘笑,“青儿她近日就打算回府去住了!你要是想学,跟在寒儿后面学便是了!”
“嗯?要回府吗?”青缨愣怔了一下,咕哝道:“不对啊,我刚才经过清居院时,还听到谷主说,要她留下来,帮她处理云谷的事……”
林湘一怔,问:“她怎么说?”
“她同意了啊!”青缨笑,“她留下来也好,跟谷主在一起,时日已久,自然就看清自己的心了!”
林湘不说话。
其实之前她也这么想,让这两人多多相处,也许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可是,听了青缨无意中说的那些话,她又不这么想了。
她现在只是觉得很烦躁。
一个心绪不定暖昧不清的苏青鸾,一直留在白清寒身边,除了让他陷得更深以外,她看不到别的好处。
林湘本来已经平静的心,因着青缨这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又起了波澜。
她不再说话,只沉默的看向外面的苏青鸾。
苏青鸾似是喝多了,两腮绯红,艳若桃李,趁着酒劲儿,在那里摇摇晃晃舞起来。
她跳的是西洲曲。
这是西关人最爱跳的舞,也是难度很大的一个舞种,须以足尖起舞,舞资轻盈柔美,却又不乏明朗英气。
以前她初从西关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得意洋洋的将此舞献于她。
因为在这之前,虽林湘遍请名师,教授她弹琴跳舞,她却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练成一支舞。
这西洲曲,是她跳得唯一一支舞,也是跳得最好的一支。
此时,苏青鸾已经跳到了这舞的高潮之处,足尖在地上轻点,整个人像陀螺一般,在地上急速旋转,身上羽衣飞散开来,飘然若仙,竟似要凌空飞升一般!
白清寒看着面前的苏青鸾,直觉乱花渐欲迷人眼,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腔子来!
这支舞,其实,跟他有关。
那年她十四岁,他带她去西关,探望自己的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