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看见的便是方宇和方严两个人争论遗产的情形。
确切一点说,是方宇为了争遗产,气得脸红脖子粗,而方严则是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又是愤怒,又是隐忍。
叶晟唯一下子看到了人群中的安在昕,在看向那边低着头的妈妈,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他其实并不想看见安在昕,因为看见安在昕就会想起安然,他们两家人之间的纠葛,早就已经理不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二舅,三舅,妈妈。”
叶晟唯走了过去,第一次和方严方宇打了招呼之后,才走到方萍的身边去,方文熙乖巧的跟在他的身旁。
那天去民政局领证的事情,北方四国团出使给打断了,所以现在方文熙其实还并没有拿到跟叶晟唯两个人的结婚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法律保障在手,方文熙对叶晟唯倒是越发的温柔体贴,生怕在结婚之前再出什么岔子。
方宇看了一眼那边的叶晟唯,语气越发的冷漠。
“你是来看你外公,还是跟你妈妈和你三舅一起,过来争财产的?”
叶晟唯听见方严这么问,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可是他也理解方严此刻的心情,一面是昏迷不醒的爸爸,一面是闹个不停的姐姐弟弟,确实也够糟心的。
所以,最后叶晟唯还是放缓了语气,“二舅舅,我是回军区大院看妈***,结果听香姨说妈妈和三舅来医院这边,我怕出什么事,就赶过来了。”
听见他这么说之后,方严的脸色才稍微和缓一些,而这个时候,方文熙也看见了站在方严身旁的安在昕。
她心里其实是很不舒服的,可是当着叶晟唯的面,又实在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而且方严还在场,方文熙知道,方严一定会护着安在昕的。
叶晟唯见方萍一个人低着头坐在轮椅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想要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抬眼看见那边不想说话的方严和安在昕两个人,顿时也不好开口了,便只能走到自己的三舅舅身旁,劝慰着他。
“三舅,外公现在还在病房里昏迷不醒,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等外公醒过来再说吧,方家怎么说也是个大家族,在医院里闹起来,难免叫人看笑话。”
刚刚也成为下楼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一大帮的记者,他便本能地想到了些什么,上楼一看方严的脸色,便猜到事实和自己想象的应该相差无几了。
方萍的承诺,让方宇的气势低了许多,现在又被自己的外甥这样劝自己,方宇也明白,今天算是大势已去了,看来遗产的事情只能改天再说。
所以他当即便没有再说什么,他是转过头,看一下和方严相反方向,一双手插在腰上,一脸气愤的模样。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走廊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叶晟唯打算带着方萍一起离开的时候,坐在轮椅上失了魂的方萍,却突然间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抬起头,双目赤红的看着那个的安在昕。
“安在昕,你说的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你真的以为,足够高尚吗?你没有把身体出卖给那些男人,你的人品就没有问题了吗?”
原本靠在那边的墙边,不打算继续说话的安在昕听见方萍这样说,也不得不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她。
“你这么多年来,确实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到达了今天这个高度,可你未婚生子,总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吧?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生下来一双儿女,然后丢下孩子走了,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一个母亲?而且,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配得上我的弟弟?方严是多么优秀的男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毕竟你阅人无数,方严跟你认识的那些人应该是不同的吧?”
方萍在没有像刚刚那样疯癫,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冷静之后,他仿佛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智慧,看着面前的安在昕,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而那边原本平静的脸色安在昕,听见方萍说起这些,脸上的表情终于微微变了色,交叉放在胸前的双手,觉得握紧了拳头。
她有些紧张了。
的确,这些年来,对于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安在昕向来是问心无愧的,可要是真的论起配不配得上方严,安在昕却给不了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的弟弟,是军部里赫赫有名的军长,有权有势,还是个单身,我想我应该跟你之前见过的那些有钱人不一样吧?他在你身边都是因为爱你,对你却别无所求,这样的男人很容易打动人心,可是安在昕,你觉得你配得上方严吗?嫁给他,我觉得是对他的侮辱吗?就算这么多年你什么都没做过,可是外面的人是怎么看你的?他们不会因为你没做过就对你有所改观,你也不可能把真相,你下次告诉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都接受你!那么在这之前,你要让方严跟你一起承受这样的后果、你要让整个宁海市的人都知道,方严娶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公交车吗?”
“够了!”
眼看着安在昕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方严不由得蹙起眉头,有些紧张地回过头,厉声喝止了方萍的话,可方萍却并没有住口。
“安在昕,撇开你那丑陋的名声不说,就你的身份,你真的觉得你配得上方严吗?即便你现在是个有名的舞蹈家了,可女人就摆脱不了你平民窟里出来的身份,下贱的人就是下贱的人,一辈子你都摆脱不了那样的出身和阴影,就像你的女儿安然一样,期待嫁到了我们家来,做了叶家的少奶奶,也还是一个下等的人!我女儿曾经给我过下,让我一盘酱汁洒在身上都不敢吭一声,你可知道?安在昕,在这个世界上,人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这个社会从来都不是公平的,畜生不是人自己能决定的,但卑贱却是骨子里的,像你这样卑贱的下的人,怎么配得上方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