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并不理会苏轻语在身后怎么喊她,都决然的关紧了车门,疾驰而去。
苏轻语拎着手包,气喘吁吁的站在路旁,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沮丧,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
在接到左君洐电话时,苏轻语正坐在苏湛家小区花园里的长椅上发愣。
从包里拿出手机,苏轻语淡淡的对着电话“喂”了一声。
左君洐问道:“去墓园了?”
“还没有……”苏轻语淡淡应道。
电话那头的左君洐顿了顿,问道:“不是说和顾凝一起去的吗?这个时间还没到?”
苏轻语深吸了口气,颓然道:“凝凝临时有事……”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后,左君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哪?我陪你去。”
苏轻语愣了愣,道:“不用了,你今天不是很忙吗?改天好了……”
“在哪?”左君洐执着的问道。
“在阿湛楼下……”
……
半个小时后,左君洐的车出现在了苏轻语的眼前。
苏轻语及时的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的后排座位上是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苏轻语将安全带系好后,将目光从菊花上收回,道:“我们可以走了。”
左君洐的目光朝着楼上看了一眼,沉声问道:“苏湛不和你一起去?”
苏轻语低下头,装作平静道:“他很忙,没时间……”
左君洐点了下头,调转了车头,朝着墓园的方向驶去。
……
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阴了下来,微微起了风。
苏轻语一路上话很少,墓园里的寂静,更显得肃穆了几分。
左君洐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抱着花束,手机一直震动不停。
苏轻语转过头,道:“如果太忙就先回去吧,不用陪我,我想陪姑姑坐一会儿……”
左君洐将手机关掉,浅笑道:“难得你第一次带我来见你的家人,这种场合,我怎能半路离开?”
听左君洐这么一说,苏轻语突然想笑,虽然是这样的场合,可他也明显是在逗自己开心。
想到这儿,苏轻语心情轻松了几分,早先的那种压抑,也随之变淡。
苏杏和丈夫的墓碑是在墓园深处的一个角落里,那么安静清幽,背山望水。
苏杏生前没有好的居所,可死后苏轻语说什么也不同意养母选择墓园的折扣区下葬,而是自己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
穿过大大小小的墓碑后,在距离苏杏墓碑前不远的地方,苏轻语顿住了脚步。
苏杏的墓碑前,有一大束的白色菊花,而正对墓碑前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听闻脚步声转过头来,视线与苏轻语相碰。
可当他的目光对上苏轻语身后的左君洐,显然还是吃惊不小。
苏轻语的脚步顿在原地久久没动,倒是左君洐先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的底下,态度谦卑恭敬。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左总……”说话的是夏氏集团的总裁夏侯堂。
左君洐转身朝着夏侯堂笑笑,客气道:“晚辈也实在没想到……”
左君洐说的客气,夏侯堂微微愣住,疑惑的朝着他身后的苏轻语看去。
苏轻语早已经将目光从夏侯堂的脸上收回,淡淡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夏侯堂目光慈爱的注视着苏轻语,说道:“我听说今天是苏杏生前的生日,正好顺路,就过来祭拜一下,毕竟这么多年她对你有恩,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感谢她,始终是有些遗憾的……”
苏轻语讽刺的弯起嘴角,道:“可你当初不是一样想帮夏弈赢了我们苏家这场官司?”
夏侯堂的脸色变了变,微微叹息:“轻语,夏弈也是你的弟弟……”
苏轻语没再说什么,目光只放在姑姑的墓碑上,用干净的手绢细细的擦拭着苏杏墓碑上的灰尘。
拜祭的过程中,苏轻语几乎没有再说过话,却抱起双膝闭上眼,安静的坐在墓碑旁。
她记忆里的苏杏是慈祥的,每当苏轻语累了的时候,都会靠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
她还记得自己在考复旦落榜时,苏杏哭的比自己还难过,可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上天是公平的,她断了你这条路,就会给你另一条路,人生不能因此而绝望……
远处的两个男人静静的站在一旁吸着烟,表情都带着几分凝重。
夏侯堂将目光从苏轻语身上收回,看向左君洐,道:“一直以为左总贵人事忙,却不想竟然有时间陪我女儿来这里……”
夏侯堂话里有话,无非等待的就是左君洐给他的一句肯定。
左君洐神态平静,目光却落在苏轻语的身上,淡然答道:“夏总无非就是想知道我和苏轻语的关系,其实已经很明显,还用我再说吗?”
夏侯堂没想到左君洐会这样直白,老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缓慢说道:“我只是没想到……”
左君洐礼貌的冲着他说道:“从轻语这边来讲,您是我的长辈,有什么话直接问就好。”
夏侯堂面露欣慰,倒也不再多说,伸出手在左君洐的肩头拍了拍,像是对待一个他喜爱的晚辈一样,缓慢说道:“谢谢你能陪她来这里,请好好对待轻语……”
“大可放心。”左君洐说的很认真。
……
苏轻语整理好心情后,发现夏侯堂早已经离开,不远处只有左君洐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他。
直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墓园,苏轻语才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左君洐。
“我是夏侯堂的私生女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对么?”苏轻语脸上的表情有些愤然。
左君洐倒还平静,安静的注视着她,回答道:“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轻语眼中有明显的情绪闪过。
“从替你母亲还了150万的欠债以后……”
苏轻语愣住,她明明记得上次的钱是陆易白替容曼玟的还的,怎么可能是左君洐?
左君洐似乎明白苏轻语在想什么,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误以为是陆易白替她还的钱,这我可以理解。可你却忘了,那个时候夏青柠刚刚从国外回来,你觉得陆易白还有那个心思去关心你母亲是死是活?”
苏轻语哑然,被左君洐说的无法遁形。
的确,她曾经问过陆易白这件事,可陆易白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原来这钱真的不是他替容曼玟还上的……
左君洐拉起苏轻语的手,她的指尖微微有些凉。
苏轻语的手缩了缩,却被左君洐紧紧握住,不许她逃。
苏轻语静静看着他,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夏侯堂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左君洐弯起嘴角,反问道:“我以什么身份来告诉你?”
“……”苏轻语无言以对。
左君洐继续说道:“你母亲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就连她都不愿意你知道,我又何必捅破?”
苏轻语错开与他的目光,道:“我以为你会因此而瞧不起我和我母亲。”
左君洐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恬静道:“你是谁都无关紧张,重要的是,你是苏轻语,是我左君洐的苏轻语……”
苏轻语伸出手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腰,眼角处忍不住有些湿。
头顶上再次传来左君洐的声音:“夏侯堂临走前留了句话,想让我转告你。”
“什么?”苏轻语将头埋在左君洐的胸膛前。
“下周四,他希望你能够去他家里吃顿饭……”左君洐平静说道。
苏轻语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
左君洐弯起嘴角,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说道:“没事的,别紧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苏轻语想也不想,用力点头。
微风中,苏轻语的头发被吹起,拂过左君洐的脸颊,舒服的很……
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快速驶过,里面的男人刚好注意到这样的一幕。
“韩兵,把车倒回去。”陆易白转过身,脑中全是刚刚在青衫墓园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韩兵多少有些诧异的回过头,问道:“陆总,这里是不能调头的。”
“让你调你就调!”陆易白吼道。
韩兵一脸的诧异,也只好躲开急速的车流,缓缓的将车开到路口,再转过去,朝着刚刚来的方向折回去。
陆易白的商务车停在了墓园门口,
推开车门,他几步走了过去。
可刚刚在这里相拥的男女早已经没了影子。
陆易白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闪过,他相信自己肯定没有看错,那女人一定苏轻语。
他还隐约记得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咖啡色的小外套,是他陪着一起去买的。
那件衣服是限量版,独一无二,当时他只觉得好看,可即使苏轻语不那么喜欢咖色,也顺从他的意思买了下来。
如今……
陆易白四处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疑惑间,韩兵已经从身后走过来,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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