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还想说些什么,虽然不敢落井下石,但总不算是当真关心太子妃就是了。
可也有聪明人,把话头儿岔了开去。
宫里人有顾忌,街头巷尾的百姓却没有啊。
听说水源被污染,湖州死了很多人,有人就开始恐慌。
“不是说地下的水都是连通的吗,那个疫病会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啊。”
“这个,我也担心呢,家里喝得水,即便洗衣衫的,我都要烧开再用。不过,什么时候是头儿啊,太浪费柴火了。”
“大伙儿都想一起去了,我家小子要去城外流花河,我都没让。都是水,谁知道是从哪里流来的。听说湖州那边可凶险了!”
“今年这是怎么了,什么祸事都有,万一疫病真是扩散了,咱们大越不等蛮人杀进来,怕是自己就不成了。”
几个妇人聚集在门口做针线说闲话儿,有人心烦,就放了手里的线簸箩,问道,“先前有人说太子的位置不正,你们说,不会是真的吧?”
“哎呀,别说这话,容易惹麻烦。”另一个妇人小心翼翼瞄向远处路口,生怕被人听到。
那妇人却是不理会,恼道,“有什么怕的!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难道就因为我一个说了,就该死啊!再说了,那个钦天监的董大人不是都从天相上看出来了吗,但是没人相信啊。如今好了吧,疫病越来越厉害,哼,到底是不是撒谎,谁都清楚。”
“行了,五嫂子,你不就是去便宜坊的时候,惹了点闲气吗,如今这么说撒气,可是不好。再说了,你的钱袋子说不定在哪里丢的,怎么就咬死说在便宜坊丢的?咱们日子清苦,但做人可不好偏颇,毕竟孩子们还看着呢。”一个年岁大些的妇人说了几句公道话,惹得那妇人却是恼的更厉害了,骂道,“你家儿子在故事会当伙计,吃人家的嘴短,连你这个当娘的,都开始溜须拍马了是不是?哼,我偏颇,你就公平呗!”
妇人气哼哼,起身回了自家,留下几个都是安慰年岁大的妇人,“别同她一般计较,她怕是心虚了。”
年长的妇人叹气,应道,“我就是觉得,旁人不说,林家人可是好的,咱们老百姓得了人家的好处,就算不报恩,背后也不能往人家身上泼污水。”
“是这么个道理,再说,到底谁是谁非,有朝堂上的大人们计较呢,咱们这些人说几句有什么用。”
众人附和,转而说起了家长里短,倒也恢复了热闹。
但这个小胡同里是恢复了,京都却几乎处处都在说起。有看不惯林家的,或者因为两次血洗,嫉恨太子手段狠辣的,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太子杀孽太重,有干天和。太子妃危日之月,灾害连连。
几乎是这些人挂在嘴上的,左右如今大越也没有因为说话被下狱砍头的,痛快一下嘴巴怎么了。
三人成虎,听得多了,就是那些半信半疑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毕竟事实就在眼前,地动,水灾,如此严重的瘟疫,在太子和太子妃进宫之后就陆续发作。
如今才开春,就已经这般。还有夏秋冬,不知还有什么灾难要陆续降临…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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