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王总干走后打过电话给你吗?”唐式对钱柳枝似乎只是随便问问。
“刚才你来之前来了电话。”
“说了些什么呢?”他很关心起来。
“两个方面:一是近曰来提货,清点货后能先付款,后运货,我方保证质量,他方先款后货;二是如果产品到达他方的客户后,无有质量方面的不良反映,可与我方签订年后再次交易的意向姓协议。”
唐式陡涨八倍精神,他简直要高呼钱部长万岁,弯曲着的脊柱骨不自觉地伸直,突然,他想搂着眼前这位小姐暂时舞一曲。又马上清醒过来,这不是与刘总在一起的舞厅,眼前这位小姐将是他的顶头上司,目前你毫毛都不可动她一根的,你想也是像舞厅里抱别人一样去抱她,你是忘乎所以,你就是只猪,起码为时过早。
唐式的脊柱骨复而又不自觉地弯下去,可能较之前更弯了。但是他活泼得像小孩子过年前计算新年里能得多少守岁钱一样伸出指头来倒着:“如果一个季度王猛子王总干能搞去一批,那么一年十二个月,三四一十二。”他伸出的指头由三个变成了四个,“四个季度,那么四批,那么四千万。如果其它地方还能搞个千把万。”他伸出的指头由四个变成了五个,“那么五千万,这个厂子就盘活了!”唐式的拇指也伸直后就一个“五爪伙”在他的眉头前的空中定格,眼睛望着他的“顶头上司”,由于腰弯得有点过火,像丁老师在坐在凳上望着多劳,颈部折得快成一个直角了,不过有点巧,这唐式的由于是做作,弄出来的却像一只乌龟在伸着头望着前面了。
柳枝没大注意唐式的整套表情,只是觉得他这种思路要改变,要放开,要拔高:“唐部长,我到这公司这么久了,据我看,以前刘总的姑姑是靠台湾的那个钱老板转手销售的,至于他姑姑是如何与那钱老板分配利润的,我们无从知道。现在钱老板没来了,我们也无法知道原因,钱老板以后还会不会来,我们也不可预言。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这公司自始至今,都是靠别人转手替代我们销售,他们从中获取的利润我们无从知道。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去寻找销售,别人的销路也是他们寻出来的。我们还有我们的优势,他们寻出销路后还要寻找产路。要做到真正的搞活,就要做到这一条,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钱主任的一席话,等于在唐部长的头上凿了一个眼,一下明亮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位美人今天使唐式吃了一大惊,惊得他更是缩成了一团,畏起冷来。此时他觉得真该在她跟前躬起身子来,这苗条的女人要比他这一身蛮肉的汉子高大得多。他来这个厂一年有多了,从没想过甚至还不知道还有一些这样的事情。即算原来那一段不算,但干生产部长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放长一些,让他再干三年生产部长,他也不会去想这方面的事的。现在的刘董刘总、供销部长什么什么的,都是在等那个钱老板。
唐式原来是这里的保安员。一年多前,他到这里来找他在这里打工的妹妹寻事干,这里是个女儿国,连董事长这个国王都是母的,公的是稀奇物。
灰心丧气的唐式背着早天背来的袋子正在走出去,却迎头撞上董事长,恰逢此时有一个来报告董事长的说门卫没有人值勤,那个当班的保安不辞而别的回老家去了。唐式一听就趁机说他来做保安行不行。
董事长见这个汉子长得也还可以,就点点头走了。唐式保安保了年把,董事长就死了。
刘总父子来的那天,的士到得卫门边,唐式当班,听说是新老板来了,就跳过来帮着搬东挪西,其实也就是几件破烂,该搬董事长室的搬董事长室,该搬总经理室的搬总经理室,没有马桶,不然他知道马桶是要搬到厕所里去的。他跟车上下来的一个大胖子见面就亲热,开玩笑。后来大胖子说他是总经理,他认为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后来大胖子真是坐到总经理室了,要他带他去找姑娘。后来他们知道了这里歌厅姑娘最多,后来大胖子要他干生产部长,生产部长只有男的才能镇得住那些女孩子。财经部长宋元是个男的,生产部长也是男的为好。从刘总在的士车上下来算起,到唐式的当了生产部长,总共历时三天,计72个小时。
刘总宣布唐式是生产部长的那一天,唐式就告诉刘总,本厂的女孩子不要去交,那样会糟糕。刘总说他知道,他爸爸也是这么说。
听刘总说钱主任是个高中生,高中生到底还是高中生,唐式以前认为她只不过是随便你怎么弄的一条虫,要不是实在太漂亮了,还不只能是去歌厅里凑个数。正因为她是个高中生,加上无端的生出的那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他才至今不敢开口说出他的天天围着她在转的目的。
现在是天赐良机,到了开口的时候了。于是他将话题往这方面绕了:“钱主任觉得对公司还有哪些要建议呢?”
“我看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生产方面的,也就你唐部长的职责,你唐部长是主管生产的,你很少甚至没有到车间去,天天在对传达室和对外联络部的工作加强领导,这样生产方面毕竟会出问题,现在质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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