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哈利被绳缚咒绑在了椅子上,魔杖也被收缴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冷笑着把玩手中的药瓶, 然后把药片缓慢倾倒在地板上, 用脚碾碎。
“幻影——移形?”斯内普坐在对面随意摆弄着哈利的魔杖, 同时绕有兴味地观察着小孩略带紧张的表情, “我想, 作为一个好的客人, 波特先生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
哈利轻轻挣扎了一下, 被绑在一起的手腕顿时感到针刺的疼痛, 只好老老实实答道:“教授,我做了个噩梦, 所以想出去走走,平复一下心情……”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真的——并且百分百是与斯内普的疑问离题的。
所以斯内普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慢慢平静下来的男孩, 沉默像一根紧绷在两人之间的弦,黑暗压在弦上, 随时准备弹奏危险的音符。
在哈利濒临走神之际,斯内普抛出了今晚的第二个问题。
“你,究竟是谁?”
来了, 大招来了。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来看着斯内普, 轻声道:“我从最后的时间大战中抽身而去, 我目睹了宇宙诞生, 也看惯了时间流尽, 一瞬又一瞬,直至所剩无物,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唯有我,我曾行走在那样的宇宙,目睹所有珍爱的人与事物走向终结……我是一名来自咖喱星的时间领主,大家都叫我胡博士。”
斯内普的脸色变了又变,从迷茫到震惊,到恼怒,哈利赶紧在他发飙之前打住,喊道:“教授!come on,我当然是哈利波特,我还能是谁?!”
“那就证明你是!”斯内普咆哮着。
哈利也不甘示弱:“波特老宅!我可以进去不是吗?只有被承认的人才能走进那扇门——在詹姆和莉莉死后!”
一瞬的安静。像是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见对面的男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哈利张了张嘴,最后低声道:“抱歉。”
斯内普似乎还想摆出一个冷笑的表情,但是失败了,于是只能颓唐地反问:“for what?”
“……for everything。”
沉默片刻,斯内普挥手解开了哈利的绳缚咒。
哈利揉着破皮的手腕站起来,犹豫着靠近斯内普,见他没有嫌恶地退开,才低头看着地板道:“教授,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尊敬、最信任的人。”
斯内普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哈利咬了咬下唇,上前一步抱住了斯内普的腰,把额头抵在男人背上。斯内普沉默了许久,才用力掰开哈利的胳膊,把男孩推开,然后离开了房间。
失魂落魄的哈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跌坐在椅子上,此时已经天色欲白了。
要怎么和斯内普相处,哈利本以为这不是一个大问题。斯内普是自己的老师,是与自己父母同龄的长辈,是为了保护自己付出过生命的英雄,只要自己摆正心态,把他当成一位值得尊敬的(脾气不太好的)长者相处就好,偶尔、偶尔使个坏顶个肺什么的,他也不可能真把自己怎么样。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夜和一些稀里糊涂的亲吻,哈利觉得有些情绪在越界。
闭上眼,哈利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些和嘉美玩的游戏有关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自己的“第一世”却愈发清晰起来。于是他可以反复回忆起那个凄寒透骨的冬夜,那扇被关上的门,那个看向自己,混杂着愧疚和厌恶的眼神。那愧疚和厌恶都不是针对自己的。
Anything。Always。look at me。
斯内普的爱情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燃烧殆尽,他只是无意中用余温温暖了哈利。
哈利跪在墓碑前,双手鲜血淋漓,更多的血从他空洞的眼眶滴下,在雪地上留下凄凉的痕迹。
不愿做梦的哈利僵硬地躺在床上发呆,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当年的懵懂无知和意气风发,以及后来那些骤然变得灰败的日子,他反复咀嚼,直到它们不再能够轻易影响自己的情绪,直到他能够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够了,够了,哈利·波特,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而现在,就在不远的将来,你还有另一场战争要打。
呼出一口气,哈利翻身看向窗外,清晨的阳光柔和的冰雪的冷硬,远处已经有炊烟升起,男孩愈发敏感的耳朵可以听见宿醉的干呕声,婴孩的哭啼声和主妇们在厨房劳作声,还有间或的笑声。某位大师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然哈利此刻并不觉得这些声音吵闹,只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世界。
于是,当斯内普再次见到哈利时,男孩的脸上已经带着笑容了,他甚至还热情开朗地跟斯内普道了一声早安,然后径直跑到餐桌旁坐下,狼吞虎咽地解决三明治和牛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哈利无时无刻不在展示那种让斯内普不自在的、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他早睡早起,认真完成作业,主动承担家务,不管斯内普有没有开口,都凑上去高效解决那些魔药教授不耐烦处理的魔药材料。就在斯内普背地里怀疑自己要不要给这小子颁发一个三好房客奖时,韦斯莱一家回来了。
这时离开学已经只剩不到一个礼拜了,莫莉和亚瑟把信寄到了蜘蛛尾巷,信的内容结构是这样的:问斯内普教授身体康健,祝哈利圣诞快乐,埃及游记,抒发情感,邀请哈利去陋居小住,祝斯内普教授和哈利心情愉快。所以,颠来倒去看了三遍,哈利可以确定这封信虽然抬头写的是斯内普,但实际上是寄给自己的。
抬头看向依然站在实验台前的斯内普,哈利问道:“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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