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居然以“老夫”自居了。
但她看着父亲快步步下,搀扶起霍珩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嗯,自今天起,婚事正式提上日程了。
一路上她和霍珩日益投契,不知不觉,她开始期待这段婚姻。
一室和乐,人人开怀,只坐在晏辞下手的彭澈笑容有些苦涩,往日灿如星辰的眸子带几分黯然。
这么忧伤吗?
晏蓉秀眉微微挑起,实际她自从知悉母亲的念头后,就刻意避开这位表兄了,彭澈虽每天进府请安,但二人接触委实不多。
一见钟情?继而情根深种。
说句实话,晏蓉的第六感告诉她,彭澈并非这样的一个人。
晏蓉看了彭澈一眼,对方似有所感,收敛黯然之色,抬眼对她露出一个祝福的笑容。
历来光风霁月的少年,他的明媚如今却隐隐蒙上一层郁郁,却还强作欢颜送出祝福,令见者很难不心生怜悯痛惜。
可惜晏蓉并无多大感触,礼貌的微笑与往日无异,微微一颔首,就顺势移开视线。
只是视线这么一移开,就刚好对上了霍珩的一双黑眸。
霍珩正虚扶晏珣回首座,转身就将彭澈那个忧伤的笑容看了正着,他微笑不变,只略挑了挑眉。
晏蓉虽问心无愧,但顶着他灼灼目光却有些许莫名的心虚。
话说她心虚啥呢?这么一想她抬头挺胸,唇畔冲刚新出炉的未婚夫君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弧度。
这一笑犹如春花灿漫,教人眼前一亮。霍珩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回到原位,认真聆听彭夫人细询。
霍珩此人,智勇双全,有城府有手腕,只要他愿意,他能让与之交谈者信服有加,相见恨晚。
作为一个母亲,夫君答应亲事时,彭夫人虽高兴但也难免涌起数分不舍。等交谈一番,又用过洗尘宴席之后,她已是满心欢喜,将爱女交托到霍珩手里,她是最放心欣慰不过了。
晏蓉叹为观止。
人才啊!
初见霍珩时,对方极具威势,后来接触,亦觉他睿智稳重。没想到,人家能耐还远不止于此。
“阿蓉,想什么呢?”
适逢大喜,连一贯少沾酒水的晏珣都酩酊大醉,霍珩作为主角,更是来者不拒。只是他酒量极佳,散宴时不过微醺,依旧眼神清明,步伐稳稳。
彭夫人早给贵客安排好了下榻屋舍,领路的重任就交给爱女,二人并肩徐行,她睁眼说瞎话:“我在想,我阿娘对你多好啊。”
给安排的前后院交界处是最宽敞的房舍,还临近演武场,方便他晨练,可以说非常用心了。
说的好像在邺城时,霍家没给她父女安排最好的客舍一样,霍珩睨了她一眼。
“这几日天儿冷了些,你吃了酒,回去后早些梳洗歇下。”
暮色四合,一阵冷风灌进廊下,霍珩替她戴上斗篷上的风帽,又嘱咐了两句,随后他话锋一转,说彭夫人身体。
“我观你母亲身体不甚健壮,正好邺城库里药材少,我回去让人捡些好的送来。”
他关心母亲身体,晏蓉只有高兴的:“表兄费心了,母亲身子骨确实略有所欠。”
“你我之间,何须外道。”
霍珩不甚在意,随后又不经意地说了句:“彭家人身体看着都不怎么样,你那彭表兄也是,看着是个单薄的,理应多习武锻炼。”
晏蓉不明所以:“表兄会剑术的。”当然是比不上霍珩的,但好歹不算花架子。
乱世之中是世家子,少有不习点武艺的,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多个保障。
晏蓉客观地说,彭澈是翩翩佳公子外型,武力值凸显不出来,但他和病弱也远沾不上边。
“且我阿娘本康健,能骑能射,是生阿辞时损了身体,如今才倍显孱弱的。”
“即便会剑术,怕也不甚高明。”
霍珩直接评价:“身量不过七尺许,生得也甚是单薄,堂堂男儿肤白似雪,反倒显了女气。”
晏蓉眨眨眼睛:“呃,彭表兄其人,向来得晋阳城众多小娘青睐。”
俊美小白脸一向吸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球,哪里都是看脸的时代,晏蓉实话实说,却成功见霍珩脸黑了黑。
她忍笑,若此刻还不明白他一番话表达何意,那也太蠢了。
霍珩低头瞅了她一眼,晏蓉轻咳两声,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道:“只是我与外头的小娘子不同,我一点不喜欢他。”
她眉眼弯弯:“我只喜欢身强体健,高大有男子气概,能保护我的。”
晏蓉朝他挤挤眼睛:“真的。”
“油嘴滑舌。”
霍珩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不在答话,专心前行。只是眼晏蓉眼尖,虽夜色渐浓,但她仍借着灯光看见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啧,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啊。
她但笑不语,话说若婚后的生活能一直这样,也挺令人期待的。他愿意一直如此待她,她也会用心经营。
两人不再窃窃私语,气氛却要更融洽了几分,让跟在后面的申媪是欢喜又欣慰。
眼看拐了弯进入花园快到假山位置,假山临水,路还略狭窄,她连忙挥手,指挥其中两个提灯侍女快走一段,先到假山旁站定侯着。
“啊!”
“哎哟!”
两侍女急步行去,还未走到假山位置,水榭后却转一行人,二女与为首那人迎面碰上,灯笼落地,灯油翻撒,绢布扎的灯笼立即燃烧起来。
晏蓉定睛一看:“彭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