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苏慕晴却觉得自己被盯上了那般。
屋子十分冷清,下人比之前少了太多,几人坐到了里面,也不见来往宾客,还暗暗称奇。
正当此时,喻老爷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门一点点的被关死。
最后的亮光也被完全遮盖,喻老爷走了过去,点燃了屋内的蜡烛,神色有几分恍惚。
裴德胜不由怒火中烧:“喻老爷,你这是何意?不是你千方百计的让杂家来此吊唁的吗?”
烛光跳动在他的脸上,喻老爷沉闷不语,印堂发青,配着喻家挂满白幡的样子,倒处处显得阴森可怖。
谢瑜君吓得脸色泛白,只作强撑罢了。
裴德胜一见此,便加重了语气:“喻老爷!”
听到他的话,喻老爷这才缓缓开了口:“裴公公别急,今日……我倒有一事想请裴公公为我做主。”
他面容微沉的朝那边喊:“带他上来。”
护院很快就把小厮带了过来,这是喻元平的贴身随侍,在喻家人人都认得他。
小厮一见到苏慕晴,便顿时脸色泛白:“老爷,饶命啊老爷!”
苏慕晴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可心却悬吊了起来。
……大约,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厮磕着头:“奴不敢,老爷你饶了奴吧。”
裴德胜可在这里呢,他说出来,不也一样找死吗?
喻老爷却不怒反笑:“那我现在就打死你,一了百了!”
小厮身体都抖了起来,将头埋得更低,这才缓缓道出:“少爷在裴家和沈家挨了打,一直心有不平。奴想为少爷分忧,便……”
他认命似的,将头低得更下去:“出了个计策!”
“什么计策,你说!”
“少爷失了面子,觉得这一切的责任都怪苏小姐,我便买通了马夫,让那马夫拉着苏小姐会一会少爷。”
苏慕晴这才想起,那日在栗山别苑时流玉多嘴的那一句,让当时的马夫脸色都变了。
她紧咬着牙关,一阵后怕的指着小厮骂道:“会一会?我看你是想让喻元平对我行苟且之事!”
小厮身体微颤:“……兴许真是如此,苏小姐才失手杀了我家少爷的。”
喻老爷吐出一口浊气,发狠的看着小厮:“出这样的馊主意,我儿都是被你害死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把目光放到了苏慕晴身上:“苏小姐,也逃不脱!”
“我根本就没去。”
“呵,谁能作证?”
苏慕晴正准备要开口,一旁的裴清砚却说:“喻老爷这是糊涂了吧,只听信了这小厮一人之言。”
他的确是气糊涂了,喻元平死的这几日,他都在恍惚之中。
审问出一些事情后,喻老爷就记恨上了苏慕晴,仿佛把恨意放在她的身上,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她脱不了干系!你也别为她辩解!”
“那日栗山诗会这么多人,喻老爷怎么蠢得不找其他人打探打探?当初我察觉到马夫有问题,便让妹妹坐了我的马车。”
喻老爷睁大了眼:“那是谁……”
“这小厮出了馊主意,知晓自己一定躲不过去了,便到处误导喻老爷。倘若喻老爷不信,我已经寻到了当日的马夫,不若请他进来问问?”
喻老爷不答,裴清砚此时已经让人把他带了进来。
那马夫一看这么多人,立马白了脸,便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
“说说吧。”
“那日原是打算将苏小姐拉去同喻公子想见,谁知裴公子不让我赶车了,还随意点了个马夫。”
喻老爷脸色铁青了起来,看向跪着的小厮,一脚踢到了他的身上:“……混账!”
一切真相大白,苏慕晴的冤屈也洗刷干净了。
可谁知,那车夫竟又说:“虽然是换了车夫,但裴公子随意点的那人,也是喻公子事先安排!”
也就是说……
原本该苏慕晴和喻元平相见的,到最后……竟然是裴清砚最后见的他?
在场之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把目光放到了裴清砚身上。
苏慕晴心脏咚咚的乱跳了起来,他怎可为了救她,又一次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面对那车夫的指责,裴清砚仍旧风轻云淡,不为所动。
裴德胜脸色越发难看:“清砚,你说。”
苏慕晴莫名的心虚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信是自己长翅膀飞过来的?”
苏慕晴眼珠子转动两圈,一本正经的说:“有可能。”
裴清砚冷笑了一声。
大佬发怒的时候真的很可怕,尤其是苏慕晴还知道对方是反派!
为了证明清白,她立马走了过去:“你看,我还完全没拆过!”
“那也是妹妹有许多人喜欢。”裴清砚淡淡的说了声,“不必向我解释。”
不解释还得了?
苏慕晴求生欲爆棚,立马义正言辞的说:“这种来历不明的信,该是让兄长为我先过目!”
“我过目?”裴清砚紧抿着薄唇,“这可是给妹妹的信,怕是不合规矩。”
苏慕晴欲哭无泪的把信塞到他手里:“兄长待我这般好,还护了我好几次,我是相信兄长的!”
苏慕晴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这都是谁送的?
看给她锅背得!
裴清砚的心情依旧不佳,自那天晚上之后,便对苏慕晴生出了古怪的占有欲来。看到这信的时候,他心底便涌起了几分吃味。
她这么拼命的解释,裴清砚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
就像吃了蜜似的,甜丝丝的在心里化开。
苏慕晴见裴清砚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更加悲愤:“别人误会我不打紧,可兄长万不能误会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