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寨主请讲。”陈子锟虽然也是土匪出身,但毕竟当的是小土匪,远没有孙桂枝的管理经验那么丰富。
孙桂枝道:“事儿我都听说了,就两句话,响鼓不用重捶,赏罚分明!”,陈子锟深深点头:“多谢老寨主指点。”
不大工夫,军官们到齐了,在议事堂上按照军衔高低排列起来,一团的人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二团众人脸色严峻一言不发 ,他们也知道祸事惹得挺大,盖团长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跑不掉的。
陈子锟和颜悦色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一队弟兄在杀虎口收保险费,我知道弟兄们过得苦,想弄点钱打打牙祭,这事儿是我的不对,弟兄们跟我姓陈的吃粮当兵,香的辣的没沾着,棒子面窝头吃的不少,在这儿我给弟兄们赔个不是。”
说着从座位上起来,给众人鞠了一个躬。
军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护军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子锟道:“二团有一个营跑到南边去了,我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地道,你就算对我姓陈的有意见,好歹打声招呼再走,一声不吭拐了几百个弟兄带着家伙跑了,他是升官发财了,可弟兄们到了南边,难道就有好日子过了?”
一阵沉默,省军喝兵血吃空饷的多,士兵待遇还不如第七混成旅这边呢。
陈子锟道:“管不住手底下的兵,主官要负全责,军法处长!”
“有!”陈寿杀气腾腾应了一声,瞟了一眼盖龙泉,心说你小子要倒霉了。
盖龙泉愤愤然,老六不声不响就拉起队伍跑了,把他搞得下不来台,可军法处置自己的话,又不甘心受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六愿意走,谁也拦不住他。
第二团的军官们也都忿忿不平,他们是看盖龙泉的面子才受招安的,和陈子锟没啥感情,如果姓陈的要拿盖老大开刀的话,他们第一个不答应,枪杆子在自家手上,怕毛,大不了一拍两散。
气氛紧张起来,一团二团的军官们虎视眈眈,互相打量着,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陈子锟干咳一声道:“弟兄们受了奸人蛊惑,这事儿怨我,如果军饷发的及时,别人就没有可乘之机,身为护军使兼旅长,我陈子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陈寿,备棍!”
陈寿大为意外:“护军使?”
陈子锟拉过一张条凳趴在上面:“少废话,打吧。”
两个军法处的兵拿着水火棍迟迟疑疑,哪敢打他。
陈子锟怒喝一声:“打!谁不动手,军法从事。”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再看看陈寿,军法处长咬着牙点点头,两个兵才举起了棍子,自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妈了个巴子的,没吃饱啊,跟娘们似的,用力打!”
俩大兵哭丧着脸,举着棍子的手都颤抖了,他们实在打不下去了。
“我来!”陈寿夺过棍子,狠狠打了下去,棍子和皮肉亲密接触发出响亮的声音,陈子锟头上立刻渗出了汗珠,大喝一声:“打得好!”
议事堂上一片寂静,军官们都沉默了,再没有人动火并的念头,盖龙泉更是觉得脸上火烫无比,明明是自家犯了错,护军使却揽了罪名,还当众责罚自己,这一下下打得可真叫结实,明明是打在护军使的屁股上,可发烫的却是自己的脸。
二十军棍打完,陈寿把棍子一丢,扑通一声跪下了:“护军使,我身为军法处长,没能履行职责,该罚!”
陈子锟咝咝吸着冷气,站起来道:“你知道就好,不过我不打你,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谁把老子的部队拐走的,你就把他带回来,我要当面问问他,老子哪点对不起他。”
陈寿站起来啪的一个敬礼:“遵令!”
“且慢。”盖龙泉说话了。
“二团长有什么指教?”陈寿抱起膀子,斜着眼看盖龙泉。
盖龙泉道:“老六拐带兄弟投了南边,我难辞其咎,人是在我眼皮底下走的,我有责任把他弄回来,护军使,这事儿就不烦劳军法处长了,我盖龙泉一力承担。”
陈子锟道:“那好,这事儿就交给二团长处置。”
……
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盖龙泉就绑了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了护军使公署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