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林吃讲茶的那位爷么,怎么今儿又来了,合着不把聚宝茶楼拆了他就不罢休啊。
虽然有黄老板撑腰,但茶楼老板还是悄悄退下了,对方不是混上海滩的,讲不通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不知道。
此刻白先生也是汗流浃背,两股战战,话都说不出来了。
教训完了刀鱼,陈子锟将他一脚踹在地上,拿出手帕擦擦手上的血,傲然道:“还要不要我留手指?”
刀鱼怨毒的瞪着他,囫囵不清道:“有种就把阿拉杀了,不然阿拉一辈子咬住侬。”这么多弟兄在场,他不得不说句硬话,要不然架子就塌了。
梁茂才眼睛一瞪,顺手抄出驳壳枪:“就依你!”
“且慢。”陈子锟叫停了他,慢悠悠道:“念你是条汉子,今天放你一马,以后少替人出头,和我斗,你分量不够,挨揍了也不丢人,知道不?”
刀鱼不说话,但心底已经认输了,上海滩有枪械的流氓不少,但有机关枪的就不多了,对方的背景他虽然猜不出,但隐隐也明白和自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滚吧。”陈子锟道。
“后会有期。”刀鱼撂下一句话,带着弟兄们匆匆逃命去了。
白先生拿起礼帽刚想走,却被陈子锟叫住:“白先生,你不讲究啊,不是说约了赖先生吃讲茶么,怎么找了一帮打手来对付我?”
“误会,误会,碰巧遇上的朋友罢了,赖先生今天有事,抽不开空。”白先生擦着脸上的汗,左顾右盼。
“那林文静的事情怎么说?”陈子锟问道。
“我斗胆问一句,陈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白先生反问了一句。
“我啊,什么生意都沾一点,现在主要做进口买卖,就这东西。”陈子锟指了指梁茂才手中的汤普森。
白先生做恍然大悟状:“哎呀,原来是做洋行生意的,想来小静跟了您也不会吃亏,赖先生那边交给我,不就是退彩礼么,闲话一句。”
“那就有劳白先生了。”
“再会。”赖先生戴上帽子匆匆下楼,走到最后一级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滑了一跤,摔了个狗啃食,匆忙爬起来就走,茶钱都没会。
……
白先生来到米家,只见客堂上一群人正在争吵,仔细一听,原来是住在附近的黄先生两口子带着亲戚朋友来闹事,说是米家女儿找人打了他们家儿子,把手指头都掰断了,他们来要医药费和赔偿金,声言拿不出千儿八百的,就要打官司。
起初米家人一头雾水,慢慢才听明白,原来是林文静做家庭教师的那户人家来吵闹,他们这个冤啊,舅妈立刻出来澄清,说林文静已经离家出走了,他们也正在寻找,所以发生什么事都和他们没关系。
若是一般人也就打发了,可黄太太也是这一带有名的泼妇,两人针尖对麦芒大吵起来,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了下来,米姨虽然也素以精明强悍著称,但在这二位跟前,只能甘拜下风。
“吵什么吵!”白先生大喝一声,他西装革履大分头,颇有气势,震住了两个泼妇,暂时哑火了。
“侬是林小姐的什么人?”黄先生站了出来,他本是斯文人,轻易不和人争吵,但不代表他好欺负,儿子的手指都被人掰断了,这口气要是不出,以后怎么在上海滩混。
“有话好好讲,阿拉知道掰断你儿子手指的是啥么子人,也知道伊住在啥么子地方。”白先生道。
“侬岗。”黄先生心平气和,他看得出白先生是个懂道理的人。
“这个人姓陈,住在汇中饭店五楼,伊拐带了林文静,阿拉也正在找他,已经准备报官了的。”白先生道。
“谢谢侬。”黄先生微微颔首,拉着太太就走。
“哎呀侬可来了,事体谈的怎么样。”米姨急冲冲问道。
白先生得意洋洋坐在太师椅上,点了一支香烟道:“好事体,侬这个小囡养的可不赖,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呢,阿拉看这回不止一千块彩礼呢。”
“哪能?”舅舅两眼放光,从屏风后面出来了,刚才家里吵架,他插不上嘴就躲到后面去了。
“这个姓陈的,是个土匪,很有些钱,不如就让文静嫁给他,多要些彩礼便是。”白先生道。
“原来土匪啊……”大家面面相觑,深以为然。
“那……赖老板那边哪能办?”舅舅还是不太放心。
“赖老板那边我来应付,不过彩礼是要退回的。”白先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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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情太多,要频繁出差,要写各种不同的稿子,脑子接近枯竭状态,一直到五月下旬才能清闲一点,此期间内原来的单日单更,双日双更不能保证,只能尽力维持不断更,敬请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