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把事情一说,姚依蕾当即派人在地道里埋了雷,又用砖石封死入口,召集警卫连长、大管家等人开会。
公署警卫连有一百五十名士兵,其中有五十名是白俄雇佣兵,这还是上次学兵闹事后陈子锟采取的措施,俄国兵没根没梢,忠诚度更高,俄国队长叫彼得罗夫,当年还是士官生的时候,曾经保卫过冬宫,和红军殊死搏斗过,有着充足的要塞作战经验,姚依蕾把指挥任务交给了他。
“夫人,我以俄罗斯男爵的勋位向您保证,叛军绝对无法踏入公署半步。”彼得罗夫歪戴着军帽,两撇漂亮的小胡子,是个标准的欧洲绅士型的军官。
“谢谢,彼得罗夫上尉。”姚依蕾环视众人,缓缓道:“省城叛乱,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帅那里,咱们务必守住公署,只要三天,援兵一定会到。”
忽然刘婷推门进来,姚依蕾直视她:“你怎么还在?”
刘婷道:“我在加班,没来得及走……夫人,江面上有水警总队的炮艇,可以请求他们支援。”
姚依蕾眼睛一亮:“对,曾蛟的水警可以用一下,可是怎么联系他们。”
刘婷道:“用灯语。”
姚依蕾立刻派人提着马灯要角楼上去给炮艇发信号,可是今天江面上雾大,灯火根本穿不过去。
警察们连攻三次,锐气已竭,报告麦子龙后决定劝降,半小时后,一人举着白旗哭丧着脸走出来,挥舞着旗子喊道:“别开枪,我是张鹏程。”
来的是警察厅副厅长张鹏程,他是陈子锟的人,派到警察厅去分麦子龙的权,可是敌不过老奸巨猾的麦子龙,当了一年多副厅长光顾着捞钱了,兵权一点没抓住,这回麦子龙设下鸿门宴,张鹏程首当其冲成了阶下囚。
张鹏程在双方枪口下走进了督办公署,向陈夫人转告了麦子龙的意思。
“夫人,麦主席说了,只要放下武器,立刻安排船送你们去上海,所有家产细软秋毫无犯。”
姚依蕾冷笑:“麦子龙是哪门子主席?”
“是武汉国民政府封的省主席。”张鹏程道。
“你回去告诉他,就一个字:呸。”姚依蕾摆摆手,“送客!”
……
等了足足两小时,打探情报的人兴冲冲的回来了,说城里起义已经成功,警察部队掌控了全城,麦平大喜,带领队伍浩浩荡荡回城,果然见街上到处都有警察站岗。
麦平喜滋滋的找到大伯麦子龙,商量建立联合政府的事情,却被麦子龙当场拒绝,“你听听,江边枪声还这么密,督办公署还没拿下,你就跟我说什么联合政府,简直胡闹!”
麦子龙一身黑色警服,肩膀上满是星星,举手投足间俨然一省之主的气势,麦平也不傻,心想此番起义寸功未立,党在联合政府里的席位肯定要受到影响,当即道:“攻打公署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平儿,注意安全。”麦子龙没有多说什么,亲自将配枪解下赠于侄儿,又调遣了五百名警察配合他攻坚,一队人马直奔着老督办公署去了。
东方出现曙光,天亮了,督办公署的大门千疮百孔,但纹丝未动,警察们躲在远处巷子里不敢冒头,对方火力太猛,露头就是一阵弹雨打过来,半夜里还能借着黑暗躲避,天亮了就更难攻打了。
麦平带着部下赶到现场,顿时惊呆了,地上满是黄橙橙的子弹壳,墙壁上弹痕累累,督办公署大门前倒伏着几十具尸体,足见昨夜战斗之激烈。
“怎么还没攻下?”麦平皱眉问道。
负责主攻的警察大队长愁眉苦脸道:“别提了,公署里火力太猛了,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根本上不去。”
麦平道:“看我的,弟兄们,给我冲!”
百十号人一窝蜂的冲了出去,高墙上枪声爆豆般响了起来,敢死队员前仆后继,转瞬就倒下几十人,郑泽如急了,拉住麦平道:“不能这样打,留点种子吧!”
麦平铁青着脸:“我是特委书记,我负责!”
郑泽如怒喝:“你负得起责任么,仗不是这么打的。”
麦平沉默了一下,终于吹起了撤退的哨子,一百多人冲出去,回来只有七十人了,血腥残酷的战斗让这些热血青年在短暂的时间内成长起来,一张张坚毅的面孔上写满了对死亡的轻蔑。
“麦书记,用炸药包上吧。”一个东大化学系毕业的学生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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