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盖龙泉还不死心,道:“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江东地势绝佳,在上海还有一支奇兵,关键时刻来个窝里反,蒋介石不是全靠上海的财政支持么,给他断了根,看他怎么打仗。”
陈子锟道:“即便是如你所说,打败了蒋介石,接下来怎么办?”
盖龙泉满不在乎的一撇嘴:“接着打呗,把阎老西和冯玉祥都干趴,咱们弟兄推举大帅当主席。”
陈寿道:“对,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别人干得,咱们如何干不得!”
说着,两位军长对视一眼,素来不和的两人此刻竟有深深默契。
曾蛟也按捺不住,道:“大帅,干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阎肃干咳一声道:“昆吾,还记得当初我从陆军部辞职,跟你到江北南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任的事情么。”
陈子锟默默点头。
“咱们兄弟熬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带弟兄们动手吧!打破这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中华!”阎肃极具蛊惑力的话让陈子锟心中一动。
“咳咳。”一直没说话的省府秘书长柳优晋发言了,“列位,你们忘了一个人,东三省边防军总司令张学良,他手下五十万人马,都是虎狼之师,奉军一入关,这形势可就复杂了,蒋介石未必会输啊。”
大家都不言语了,低着头抽烟,柳优晋所言不虚,奉军实力庞大,又有工业基础,张学良倒向蒋介石的话,冯阎必败。
陈子锟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再议吧。”
众将悻悻散去,陈子锟走出会议室,到办公室签署了一项命令,没有自己的亲笔手令,不许调动一个班以上的武装士兵,否则以谋反论处。
又调了一个营的兵力加强官邸防务,从英国进口的卡登罗伊德mk轻型装甲车部署到了大门两侧,门内垒起沙包,架起机枪。
恰巧两位夫人购物归来,见如此阵仗不禁大吃一惊,往日叛军攻打公署的噩梦回忆涌上心头,姚依蕾不禁打了个寒颤,找到陈子锟询问为何加强防务。
陈子锟赶紧安抚说没事,例行演练罢了。
姚依蕾道:“你骗不了我,肯定有事发生。”
陈子锟这才叹口气说:“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啊,参谋长以下,全都主张参与倒蒋,几位老兄弟尚且如此,下面的官兵可想而知,我怕有头脑不清醒的少壮派搞兵谏啊。”
姚依蕾哼一声道:“这帮丘八,就知道打打杀杀,从光绪年到现在,打了多少年仗,死了多少人,多少大帅下野去做寓公,上海天津的租界房价都被这些人炒高了,他们哪是逼你反蒋啊,分明是想让你去做寓公。”
陈子锟苦笑道:“兄弟们的意思我明白,想让我更进一步,这些年来我的事业停滞不前,让他们失望了。”
姚依蕾沉默了一会,平静道:“子锟,我不想当第一夫人,也不想你当国家元首,蒋介石资历比你老,兵力比你强,财政也比你富裕,尚且有这么多人反他,如你当政,肯定有更多人反你,这些你想过么。”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拿不定主意的陈子锟坚定了信念,依然把宝押在蒋介石这边。
次日,陈子锟雷厉风行下达几道命令,通电全国支持南京政府,麾下两个军开赴河南省界,作出防御态势。
陈子锟召集麾下团以上军官开会:“当前形势大家都知道了,冯玉祥阎锡山等联名反蒋,大战一触即发,此前有人劝我参与反蒋,我想清楚了,冯玉祥惯于背后捅刀子,阎锡山反复无常,这两个都是小人,和小人为伍,岂有好处,倘若此二贼反蒋成功,肯定又要自相残杀,到时候军阀割据,混战连连,老子辛辛苦苦北伐,就换来这个结果么!”
说着将手枪掏出重重拍在桌子上:“谁反对中央,就是和我过不去!”
话说到这份上,阎肃等人无可奈何,军令如山倒,盖龙泉陈寿等不得不服从命令,率军开拔。
隔了两日,蒋介石风尘仆仆乘火车抵达江东与陈子锟会面,数月不见,蒋主席愈加清瘦,武装带都往里多扣了一个眼,不过精神还算振奋,他给陈子锟带来了五十万军费和十车皮的汉阳兵工厂造武器弹药。
“子锟老弟,患难见真情啊,中央财政吃紧,只能拿出这么多了。”蒋介石说的情真意切,眼角似有晶莹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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