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悄悄问陈子锟:“娘怎么也是野种?”
陈子锟大声道:“别听他胡咧咧,他才是野种。”
汉子听见了,当即大怒,甩手就是一镖,这种飞镖可不简单,形似缩小的红缨枪头,尾巴上拴着红绸子,真被打中了当场就得歇菜。
陈子锟纹丝不动,飞镖擦着他的鬓角就过去了,钉在柱子上还颤巍巍的直晃悠,他眼皮也不眨一下,依旧风轻云淡。
燕家人不禁暗暗钦佩,此人胆色过人啊。
夏小青道:“你们不认我,我可认得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娘!不过你们别担心,今天我来不是报仇的,而是要寻找我娘的骸骨,与我爹合葬。”
黑脸汉子冷笑道:“休想!”
夏小青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想动手了?”
“悉听尊便。”
气氛再度紧张,燕家人低垂的兵器又举了起来。
眼瞅就要开打,陈子锟赶忙打圆场:“都消消气,老一辈的冤仇那还能代代延续下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小青也是燕家的传人,今天我们来不是打架的,而是寻找我岳母的骸骨,两位老人生不能在一起,死总要同穴吧。”
黑脸汉子瞟了他一眼:“你算老几?”
陈子锟也不生气,道:“今天舅舅火气旺,咱们改天再来拜访。”
夏小青还不想走,陈子锟使了个眼色,硬是把她拉走了,出门的时候在夏小青耳畔道:“今天情况不对,夏家可能有事,咱们看热闹就好。”
出了燕家的大门,他们却并未走远,就在汽车旁站着,和乡亲们唠起磕来,陈子锟拆了一条大前门,见人就发,村民见他穿戴体面,出手阔绰,人又和气,都争先恐后和他说话,不大工夫就了解到燕家所面临的危局。
原来那个黑脸汉子是燕家二爷燕怀仁,他有一个儿子叫燕忌南,几天前在县城见义勇为打伤了恶少,对方不但是沧州世家,还和县长有亲戚,据说今天就要上门要人来呢。
陈子锟点点头,心说怪不得燕家严阵以待,又问:“那燕家可有一个叫燕青羽的后生?”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燕青羽是大爷燕怀德的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邻村的大姑娘搞大了肚子就跑了,现在燕家已经不认这个小子了。
正说着,远处烟尘滚滚,百余名手持兵器的劲装汉子乘坐牛车骡车,浩浩荡荡而来,后面还跟了十几名黑制服白帽箍的县城保安队,斜背着步枪以壮声威。
张各庄一阵乱哄哄,村民们都出了屋子,或是上屋顶,或是上树,迅速占据看热闹的有利位置,等着欣赏一出全武行大戏。
对方来了一百多口子,燕家上上下下不过三十余人,打起来肯定吃亏。
陈子锟道:“小青,管不管?”
夏小青道:“一码归一码,管!”
陈子锟道:“双喜,拿我的片子去见他们领头的,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双喜颠颠的去了,过了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回来道:“陈主席您的片子不好使,让人撕了。”
此时那队人马已经将燕家大院团团围住,燕怀仁带着族中男丁出来交涉,双方言辞激烈,说着就要动手,眼见一场流血冲突就要发生,陈子锟走了过去:“列位,都住手,政府严禁民间私斗,有什么纠纷可以到县政府,县法庭解决。”
一个保安团小头目道:“这位先生,你怎么就知道俺们不是县政府派来的呢,县长有令,捉拿凶犯燕忌南归案,燕家不交人,就全抓起来。”
陈子锟道:“你们这县长做事太草率了,怎么能拉偏架呢,我可听说燕忌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打伤了恶少,身为县长不把案子查清就偏向一方,怎能让百姓心服?”
这话惹恼了苦主家人,顿时将矛头转向陈子锟:“外乡人,你个狗日的吃了豹子胆是不?敢说县长的不是。”
陈子锟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人多欺负人少。”
一帮人气势汹汹道:“俺们就是人多,咋的了?你有本事也叫人啊。”
陈子锟叹口气:“双喜,叫人吧。”
早已按捺不住的双喜立刻拔出信号枪,朝天发射一颗红色信号弹。
埋伏在村外高粱地里的一营步兵看到信号,列队开了过来,刺刀如林,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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