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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玉舫也压不住大家了,正当众人要冲出去之际,忽然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样蛮干,没把秀儿救出来,你们先白白送了性命。”
是做饭的大老陈的声音,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众人狐疑间,陈子锟从门外进来了,嘴里叼着他的小烟袋,吧嗒吧嗒抽着,气定神闲。
“不关你事,愿意帮忙就一起,不愿意去别堵着门。”罗小楼怒气冲冲,用单刀去拨陈子锟,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单刀就到了陈子锟手里。
这一手空手夺白刃的本事,只有武学行家才能使得出,戏班子虽然也学武,但都是花架子基本功,虽说好武功不敌烂戏子,但那指的是普通的练家子,陈子锟这样的高手自然不在此列。
“大个子,你有什么办法?”白玉舫期待的目光投射过来。
陈子锟道:“办法是有,但我要先问你们几句话。”
“你问。”
“姓杨的是师长,万县驻扎他一个团的部队,虽然武器装备不咋样,但是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想救秀儿,怕是会死几个人,你们想好了么?”
“我早想好了,死就死,也得把秀儿救出来。”罗小楼道。
陈子锟道:“秀儿是你未婚妻,你自然有义务去救,我问的是大家,班主,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要今天救人么,或许再等几天……”
“不要再说了,我的女儿我清楚,秀儿是为了大家才自投罗网的,别看她平时笑嘻嘻的,其实性子烈的很,断不会让姓杨的碰她,今夜或许就是秀儿的忌日……”忽然白玉舫转向众,“老少爷们们,祸是我们娘俩惹得,自有我们承担,你们先走,我一个人去救秀儿。”
大伙都激动了,纷纷表示要留下来救秀儿。
陈子锟看看差不多了,拍拍手道:“好,列位高义,佩服!我昨晚上在县城四下转了转,情况摸得差不多了,计划也有了,按照我说的办,兴许能不死人就把秀儿救出来。”
“凭什么听你的?”罗小楼质问道。
陈子锟笑笑:“因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罗小楼鄙夷道:“少倚老卖老,虎口夺人,靠的是功夫。你能打得过我,我就听你的。”
话音刚落,陈子锟一脚踹出,快如闪电,罗小楼猝不及防,被踹的飞了起来,武生经年累月的苦熬不是白给的,他在半空中就调整了身姿,稳稳落地。
罗小楼还想再上,被白玉舫喝止:“技不如人,还不退下。”
“大个子,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吧,我们听你的。”白玉舫走过来,毅然决然的注视着陈子锟。
陈子锟如此这般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白玉舫目瞪口呆:“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啊,什么都干过,咋说呢,这也算老本行了,重操旧业而已,见笑了。”陈子锟道。
……
杨汉信是四川军阀杨森的侄子,135师师长杨汉忠的弟弟,率领一个补充师驻扎万县,他有三大爱好,醇酒好枪美人,四川产好酒和美女,他有一地窖的好酒,娶了十二个姨太太,好枪也收藏了一屋子,勃朗宁毛瑟马牌样样俱全。
戚秀是他的十三房姨太太,杨师长是个很随性的人,兴致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想起一出是一出,万县父老早已习以为常,家里人也见惯不惊,只是老太太颇有意见,觉得戏子进门,有辱杨家门风。
杨汉信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大发请柬,把县里头面人物和手下军官都请来喝酒,他换了黑缎子马褂,胸前十字披红,喜气洋洋,按说纳妾是用不着这样排场的,大户人家都是随便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来,也不摆酒也不放炮,杨师长这样别有用心,摆酒请客就得收礼,一来二去不但不花钱,还能小赚一笔,
杨府张灯结彩,双喜临门,老太太七十大寿还没过完,紧跟着就是师座纳妾,大红蜡烛和鞭炮都是现成的,噼里啪啦一放,那叫一个热闹。
杨汉信坐在酒桌上和人划拳行令,忽然副官来报:“师座,不好了。”
“什么事?”
“老太君不见了。”
杨汉信立刻放下酒碗,脸色大变。
“师座,咋的了?”有人问道。
“没事,没事。”杨汉信随口敷衍,来到门外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老太君每天都在佛堂念经,不容别人打扰,今天一直没出来,下人进去一看,人不见了。”
“走,去佛堂。”杨汉信直奔后院,来到老母亲念经的佛堂四处打量,在香案上看到一个信封,拿过来扯开一看,鼻子都气歪了。
“来人,把十三姨太绑了,去码头。”
“是!”
“还有,警卫连给我集合,带上机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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