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铭已经想到了救人的法子,用日本人的命换中国人的命,一条不够就两条,两条不够就三条,总归要把老张救出来,这事儿是必须要办到的,不然以后没脸见小唯妹子。
他来到三井洋行对面,买了个烧饼蹲在墙角坐了半天,观察进进出出的人,洋行有一辆卡车,一辆轿车,一个经理在店里坐镇,两个襄理打下手,中国伙计干粗活杂活,生意很好,来往的都是附近县城的批发商人,一桶桶的购买日本煤油回去零沽。
冬天黑的早,五点半三井洋行打烊,上门板,街上的行人稀少起来,赵子铭起身找了一家铁匠铺,到处打量,拿起一把斧头弹了弹,听听声音,沉闷无比,摇摇头。
铁匠瞪着他,把大锤一丢:“客人,你要啥。”
“斧头,要钢口好的,你这铺子里都是些破烂货色。”
铁匠撂下一句话:“等着。”回身进了院子,拿出一把崭新的斧头来:“这是给人家定做的,你看看咋样。”
赵子铭拿在手里掂掂,分量正好,挥舞两下,很得劲,摸摸刃口,一皱眉:“不够快。”
“要快简单啊,拿回去磨不就成了。”
赵子铭掏出五块大洋:“要两把磨好的。”
铁匠眼睛都亮了,活儿也不干了,哼哧哼哧帮他将两把斧头磨得风快,赵子铭趁这个时间去面馆吃了一碗红油辣子面,打着饱嗝回来取走了两把斧头,北泰火车站上的大钟已经敲响了七点的钟声。
北泰电灯厂电力供应不足,一过九点路灯就熄灭,不用担心治安问题,因为夜间施行宵禁,还有皇协军巡逻,宵小毛贼之辈哪敢乱来。
赵子铭一直藏在洋行对面巷口里,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死胡同,等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整座城市寂静无比,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每隔一小时,更夫会敲着梆子经过,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很冷,赵子铭冻得直哆嗦,但是想到叶唯,心里就跟燃着一团火般不冷了,夜里一点,所有人都睡熟了,连狗都不叫了,赵子铭终于出动,将大襟撩起来,两把板斧别在腰带上,噌的一下就上了洋行的围墙。
四周黑漆漆的,赵子铭翩然落地,忽然两条黑影猛地窜过来,他来不及多想,拔出斧头劈过去,两声哀号之后,黑影不动了,原来是两条恶狗,咬人的狗不叫,这话果然有道理,不过恶狗遇到恶人,也只有授首的份儿。
洋行内部是中式四合院结构,厢房堂屋都住着人,赵子铭先摸进了厢房,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留仁丹胡子的家伙,鼾声如雷,上前就是一斧头,脑袋咕咚滚落在地,他不由赞道,好快的斧子。
就这样一间屋一间屋的杀过去,熟睡中的洋行职员全都在睡梦中做了斧下之鬼,外面阴风怒号,洋行里血腥弥漫,睡在堂屋的酒井经理和他的老婆孩子还不知道死亡的危险已经迫近。
厢房的门闩都是中式的,堂屋却使用了西式的弹子锁,赵子铭开门的时候弄出了声响,酒井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省城有新货到,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了个人,一身黑,血腥扑鼻,吓得他踉跄坐在地上。
赵子铭夹着一股冷风就进了屋子,像拎小鸡一样揪着酒井的睡衣领子将他提进了卧室,夫人美佐子和女儿信子惊醒了,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赵子铭道:“点灯。”
酒井听得懂汉语,赶紧点起煤油灯,夜间没有电力供应,只能点这个。
“我饿了,弄点吃的。”赵子铭杀了好几个人,此时有些饥肠辘辘。
美佐子战战兢兢帮他弄了一些吃的,日本清酒,鱼生和寿司,用小盘子装着,诚惶诚惶奉上。
赵子铭将血淋淋的板斧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吐了:“妈的,小日本的东西就是难吃。”
“求求您别杀我们。”美佐子抱着孩子哭起来。
酒井也跪下了:“好汉,不要杀我们,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
“哦。”赵子铭本来只想绑架人质的,听到钱,心思就动了:“那要看多少钱了。”
保险柜就藏在卧室里,酒井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它,拿出十根金条和一摞纸币,足有几万块。
赵子铭笑了:“狗日的,这都是坑中国人的钱吧,都给老子装起来。”
把钱装进口袋,赵子铭又让酒井拿了一张信笺,一个信封,刷刷在上面写了字,信封装好放在桌上。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屋里温暖如春,赵子铭打算迷瞪一会,日本人睡觉不用床,地上铺着榻榻米,把被子摊开了就睡,他往地方一躺,两把斧头很随意的放在一旁,渐渐打起鼾来。
酒井一家人蜷缩在角落里,过了一会,看赵子铭似乎睡熟了,酒井悄悄向橱柜摸去,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把南部式手枪。
忽然一阵风声,利斧贴着他的鼻尖劈下来,深深剁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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